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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之国。契丹人要回到祖先放牧经营的地方,和宋人打起来了,顶多算是兄弟睨于墙吧。倒是那夏国,以夏为国号,又建基关中,继承周室故地,无论周还是夏,都与我殷商先祖有灭国之仇,我们辽宋两国应该同仇敌忾,外御其侮啊。”
他这番东拉西扯,似是而非的话。让冯澥和李若冰哭笑不得之余,忧从中来,耶律大石志不在小,此番南征,不单单是争夺土地,劫掠财帛,而是要来争天下正朔了。可宋国在战场上节节败退,此番遣使议和,求一个城下之盟。按《史记》一边说“自殷以前诸侯不可得而谱”,却匈奴也给安上个“夏后氏之苗裔”。如此情势,辽国皇帝所说辽宋本来是兄弟之国,居然还不好当面驳了他的面子。
冯澥对李若冰递了个眼色,以劝说辽军退兵为要,不要在契丹人祖宗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上纠缠下去,以免触怒辽国皇帝。然而,沉默了片刻,李若冰叹道:“契丹祖先雄视北方两百多年,自有其道统,未必便逊于中原。陛下亦天纵神武,何苦勉强将中原的道统,硬安在契丹祖先的头上。”他看着耶律大石,眼中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冯澥心中暗暗叫苦,心道,契丹人不通史书,夜郎自大而已,冯大人何苦与蛮夷一般见识。
耶律大石眼中闪现一抹异色,旋即佯作发怒道:“你一个使者,竟敢出言不逊。这个不逊之人,先留在御账中为质。你这个使者回去报信,再换别的人来。”他顿了一顿,又道,“若要说服朕大军北返,须得找些真正懂事的大臣前来,至少要藩王做使者才行。”
他这一发怒,倒真有些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煞气。冯澥战战兢兢,忙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他拉了李若冰的衣袖,生怕他说错一句话,耶律大石将自己也留在这虎狼巢穴一般的契丹营中。李若冰却不卑不亢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依照使者的礼数,缓缓退下。
耶律大石看着李若冰的背影,苦笑道:“这个明白人,没说我数典忘祖,沐猴而冠,也算是留了情面了,可惜不能收为己用。”他沉吟了一会儿,挥手招来北院林牙面授机宜。这番折辱宋使,一举数得。一则向宋帝示威,就算要和,也要宋帝付出最大的代价。二是用更换使者的借口,拖延时间,等待火炮营赶到。三是要一位赵氏藩王,扣留下来用作安抚百姓,比招安再多的土豪都管用。四是按照童贯开列的单子,通过使者向宋帝施压,将汴梁城中主战官员一网打尽。
汴梁第一次遣使议和,副使李若冰扣为人质,正使冯澥被扣押了三天,方才被放了回去。冯澥带回了辽国皇帝嫌使者身份不够尊贵,至少要藩王作为正使者的要求。随同冯澥面见宋帝的契丹使者,则直接转达了耶律大石的意思,要赵柯处死主战的臣子,以示议和诚意。
“北虏不知我朝优容士大夫,冯大人是副相身份,再多一步便位极人臣,”赵质夫沉吟道,他似乎有意忽略了耶律大石曾经出使汴梁,对本朝的制度可谓了如指掌,“既然辽主要一位藩王出使,而且非要陛下的亲兄弟的不可,为保全社稷.......”辽国已然扣下了一位使者,要藩王出使,很可能再度扣下,这其中的打算,就颇为耐人寻味了。事关宋室宗亲,赵质夫和邵武都不敢随意提议。
垂拱殿中静得掉针可闻,赵柯高踞龙椅之上,脸色阴晴不定,他沉默了良久,沉声道:“既然为了社稷天下,朕也不能因私废公,只顾手足之情了。着景王赵杞为正使,出城议和,礼部侍郎邓素副之。”做完这个决定,赵柯似乎松了口气。兵临城下议和,乃万难两全的事情,景王赵杞被耶律大石扣为人质,带回北朝一了百了。纵然有命回来,也逃不了一个让他万劫不复的罪名。至于邓素,则是赵柯给耶律大石的诚意。汴梁士子聚众敲登闻鼓那天,他忤逆上意,那般嚣张跋扈,赵柯一想起来,胸口仍隐隐作痛。其他几个主战的官员,赵柯倒只是打算将其贬出汴梁,眼不见心不烦,也维持了朝中的格局。
两天前,新立保义军的旨意已经发下去了。军官都用闹事的士子充任。所谓义勇,招募来的多是些贪图饷钱的市井无赖。朝廷说只是应急之策,保义军的士子还保留着太学的学籍,仗打完就继续读书。士子们主战的大话说出去了,事到临头,也不敢推辞,只都能咬紧牙关弃文从武,这一两天都不在闹市,忙于临阵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