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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在他的胸膛和脊背上……
蒋四倒下的时候商成也被四五个突竭茨人死死围住,根本无暇救援。如今他的胳膊腿上也挂了几处彩,身子就象在血水缸里浸泡过一般上下全是血,好在伤的都不是要紧地方,他还能勉强支撑住。
他挡两下退一步,再挡两下又退一步,喘息之间就被几个突竭茨人逼回门洞口,侧身让过一个从背后偷袭的突竭茨人,再想挥刀时只听“铛”地一声响,直刀半起刃背就砸在门洞上方的条石上。几个对手觑得机会,个个面露狰狞举着弯刀扑上来,恨不能一刀把他斩成好几段一一
一一商成手一松就弃了直刀,也不管顾两侧劈过来的弯刀,迎着当面的对手就扑上去,左手一扬托起那人拿刀的右臂,右手一伸抓住那人的左肩,鼻腔里哼一声两条胳膊同时用力,那突竭茨人不由自主就被拖到他面前,拼命挣扎中已经被他拽得两脚离了地一一他一头就撞在对手的脸上。
面骨碎裂的清晰脆响中,那个突竭茨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晕过去。
他随手抛下软得就象一摊泥的敌人,一抬腿胳膊一伸,揪过另一个对手一一那人已然被刚才的一幕吓傻了,手里拿着刀盾既不挡也不避,就这样呆手木脚地被他拽到面前一一他左胳膊锁了那人咽喉,右手掰着那人头颅,一双深邃得犹如死水池塘般的眼睛却居高临下地盯着另外一个浑身哆嗦的突竭茨士兵,嘴角微微一撇双手一用力,喀吧一声响,怀里那个人的脑袋顿时偏作一种异常诡异的角度……
门洞口突然漫起一股屎尿的臊臭味。那个被商成盯住的突竭茨人竟然大小便失禁了。
另外两个突竭茨士兵弓着腰执着弯刀,四只充血的眼睛都定在商成身上,脚下却是半步也不敢上前。周围还有好几个突竭茨人目睹了商成连杀两人的经过,目瞪口呆之下,都在拼命地咽着唾沫。直到这群突竭茨人里的一个小军官下了新命令,他们才谨慎地把商成再度围在中间。
门洞口这极其短暂的对峙救了商成的命。一声弩弓机簧响,那个小军官瞬间就被劲力十足的弩箭撞出去好几步一一孙仲山带着十来个兵士乡勇突破了关墙上的箭雨冲过来。
商成从地上胡乱抓了把敌人丢下的弯刀,扑上去叮叮当当两三下就剁翻一个突竭茨人,孙仲山他们也连杀了两个敌人,渐渐地站稳了脚跟,开始慢慢向四周扩大。剩下的突竭茨战士虽然也是凶悍蛮勇之辈,可哪里经得住这群猛虎饿狼的扑杀,仓皇中丢下几具同伴的尸体且战且退。
赵石头也夹在这批援兵里。他手里攥着杆矛,趁商成孙仲山一左一右把个戴羽盔披铁甲的突竭茨人头领逼得手忙脚乱之际,瞅冷子一枪扎在那军官的腋下,拧了一把才连血带肉地拔出来,看也不看那敌人一眼,兜头就问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血的商成:“和尚大哥你没事吧?”
商成没理他,扔了手里卷刃的弯刀拾起那军官的佩刀,拽住孙仲山说道:“快带人上城墙!”
孙仲山一楞,马上就反应过来一一城墙上的敌人压着外面的队伍射箭,要不彻底清除大队伍根本就过不来;而且不除去这些弓手,他们打关墙上射箭的话,这城门洞也守不住。他立刻拽过一个士兵,让他带几个人朝城墙上打。
说话间不断有边兵冲过门洞加入战团,乒乒乓乓的兵器格斗声中夹杂着呼叫呐喊,时不时有一两声人濒死时发出的惨嚎凄鸣,不消片刻门洞附近的对手都被肃清,余下的二三十个突竭茨人也不再纠缠厮杀,退出几十步重新结阵。边兵既要防备正面的突竭茨人,又要抽出人手来进攻边墙上的敌人,一时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扩大战果。
商成却有些烦躁不安。他觉得,既然突竭茨人设了陷阱,那么就不可能只有这么点手段;突竭茨人强的是骑兵和马战,眼下接斗的对手却只和他们步战,这中间肯定还有玄机;况且对南下的突竭茨人来说,广平驿就是生死悠关的咽喉,怎么可能只留这点人手?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拉了孙仲山胳膊急急忙忙地问:“大队伍来了没有?”
“来了!”
“都上来了?”
“在哪里?”
“将军带着人已经到了关墙外,就等……”
商成打断他的话:“撤!赶紧通知他们撤!撤退!”也不等孙仲山说话,他就扬了声气对周围人喊道,“撤退!快!撤退!”
周围兵士都被他这一声唬住了,看看他又瞧瞧孙仲山,个个脸上露出迷惑犹豫的神情。孙仲山已经黑了脸孔,手里握紧腰刀,牙关一咬腮帮子肌肉立刻条条棱棱地凸起一一眼见得下一刻就要阵前行军法,便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已然从远处传来……
几乎在同一时刻,关墙另一面也遥遥传来马蹄声。
关墙上的敌人打出了合围的信号,埋伏着的突竭茨人大队骑兵终于开始行动了一一从前后包抄这支由梁川一线最后的赵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