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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驸马立刻稳定了心神,伸手去扶花阴公主。花阴公主今儿穿了一身殷红色刻丝丁香丝结拖地长礼服,头上一顶赤金嵌各色宝石的大凤几欲压歪了云鬓,握着细绢玉骨合欢扇的纤纤玉手上带着数个宝石戒指。花阴公主的脸色并不太好,重重的踩在奴隶的背上,那奴隶忽然吃痛,肩背略一缩,马上又调整好姿态。乱蓬蓬纠结的长发随意披散着,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花阴公主看着行礼的五人,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三妹跟宇文统领真是心有灵犀……啧啧。”
花阴公主如此一提,大家再看过来,果然穗阳公主跟宇文恪的衣服基色如此相似,倒好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
宇文恪的脸色略变,随后肃道:“长公主说笑了,不过巧合而已。倒是长公主跟驸马,琴瑟和谐,羡煞众人。”
听宇文恪如此说,花阴公主微微转头斜视了一眼驸马,果见驸马李同源穿了同色系的衣服。她这一路与驸马同车共行,竟没有看驸马一眼。驸马见她看过来,忙讨好地笑了一下。谁知花阴公主一瞥之下,只觉得驸马形容猥琐,与宇文恪相比真如泥云之别。
花阴公主虽未从宇文恪的话里听出嘲讽意味,却听出他有意维护穗阳,心里颇多气恼,不禁挑了一下眉,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三妹一年不见,倒是出落的更加有沉鱼落雁之容了,美则美矣,也不必绣在衣服上,是要昭告天下吗?”
穗阳心里暗暗一惊,这个皇姐还如小时候一样,处处看她不顺眼。这身衣服无论从材质,款式,配色上自己都是小心挑选的,不想她还能挑出由头。当下轻施一礼展颜笑道:“要论美貌,皇姐才是真正的花容月貌。父皇在时便说过,唯花阴二字可衬皇姐。只是我见皇姐头上的宝石很是清奇,不像梁国所出。”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做陶醉状说道:“不知皇姐用了京城谁家做的香粉,味道甜而不俗,闻之欲醉。小妹也甚是喜欢。”
花阴公主听了穗阳的阿谀奉承,十分受用,不觉被转移话题,洋洋得意地说:“京城谁家的香粉会做出这个味道,这是南郡进贡的香水,整个大梁仅有两瓶,母后赐我一瓶,你就不要做梦了。宝石是去年突厥王遣使进献的,你当然没见过。”说吧,撩了穗阳一眼,撇了撇嘴说道:“进宫伴驾,你也穿戴的太寒酸了,头上的七宝琉璃步摇还是徐太妃给你的吧!”
说毕一招手,车后跟随服侍的两个贴身使女走了过来,竟也穿金戴银,奢靡非凡。宇文恪听花阴公主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有心维护,却又师出无名,毕竟是他们姐妹之间的对话,话题又不离衣服首饰,只把眼睛随意往花阴公主身后一撇,不料这一撇,宇文恪的脸上漏出一股了然之色。
花阴公主虽然对着穗阳说话,可这眼神却一直似有若无的往宇文恪的脸上瞧,看他漏出这样神色,不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花阴脸色大变,羞怒交加。
原来那个奴隶一直伏在地上,长衫卷起,漏出一条粗麻的旧裤子,旧也就罢了,还破了一道大口子,裸露的小腿上一片乌青。
花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腿伤,只觉得这奴隶诚心打了自己的脸。没错,奴隶不知好歹,自有底下人在府里好好教训,出了府门就得穿戴的跟别人家的奴隶不同。况且让他穿长衫也是自己教训羞辱他的一种方式,一个低贱到尘埃里的奴隶,一个只配栓在车后做马凳的奴隶,也敢忤逆于她,她就是要他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穿了衣服的猴子,即便他跟别的奴隶不一样,只要自己高兴,他也得跟猴子一样,让她消遣取乐而已。可是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奴隶竟然穿了一条破裤子来打她的脸,她脸色不好看,管事却紧张地手都哆嗦了,是他从中作梗,替换了上面发下来的东西,不过欺负他是个奴隶而已。
花阴不高兴,但是也不打算在众人跟前跟一个奴隶计较,晚上回府,自然有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许多办法。她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便要朝皇宫内院走去。
不过转眼间,险象突生。
花阴今天第一次用了南郡进贡的香水,那香水瓶子不过拇指粗细长短,一滴就芬芳满屋,可花阴今天第一次使用,竟用了数滴。如今春天,正是蜂蝶忙碌的季节,说话间就有两三只非常漂亮的蝴蝶绕着花阴飞舞,这几只蝴蝶即大又美,花阴甚是得意。可是谁也没有注意,有一只蚕豆大的马蜂也混杂其中。花阴一甩袖子,这只马蜂刚好被甩在身后的马上,马蜂受惊亮了尾针,马儿吃痛,竟高高扬起马蹄——长公主和驸马就在马蹄之下。
一切不过眨眼间,众人都大喊:“小心。”出手是来不及了,宇文恪离花阴较远,中间还斜对着一个李同源,然而他反应却是最快的,一个箭步,宇文恪便伸手去拉花阴。马蹄离花阴头顶不过一尺,花阴的脸惊恐扭曲。
作为皇宫大内侍卫统领兼禁军统领,如果长公主死伤在自己眼前,那么宇文恪除了自杀谢罪,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怕就算自己的家人,也难以承受太后的雷霆之怒。所以即便死,宇文恪也要护住花阴。驸马李同源的安危,宇文恪却是顾不得了,如此电光刹那间,宇文恪已经做了取舍。
宇文恪拼了全力,然而有人比他还快。地上跪伏的奴隶仿佛后背长了眼,他的快众人几乎看不清,他突然暴起,左手一把抱住花阴跃起,右手按住剑把上的机关,半空中猛地一甩,剑、鞘分离,就着惯性,一剑砍向马的脖子,马蹄刚刚落地,马头也咕噜噜滚在地上,马血四溅,那奴隶却早就抱着花阴稳稳地落在远处。快准狠外加一脸冷漠。
宇文恪一手落空,反应却极快,他身形已错过了李同源,一个反身,抱住李同源,斜向里窜了出去,虽然身上溅了不少马血,却有惊无险的救下了李同源。李同源的心跳的仿佛要从嘴里蹦出去,没有宇文恪,他现在怕非死即残。他的眼睛扫过那个奴隶,他只要在刚才推自己一把,就可以救自己。可他却视而不见,因为长公主才是他的主人。他的眼里,除了主人,其他人死活都与他无关。
马颓然倒地,马车也歪倒了,那个奴隶眼珠都没有转动,轻轻放下长公主,长公主的头发也散了,香肩半露,名贵的衣衫上落了几滴马血,这衣衫不知多少绣娘精心成就如今算是毁了。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很多进宫的权贵子女,不禁有人在人群里窃窃私语。长公主一向心高气傲,如此狼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花阴的脸变了几变,抬头看向穗阳,穗阳不过几步外,身上却是一滴血污也没有,干净俏丽的如同初放的荷蕊。没错,花阴看得很明白,就在刚才,宇文恪飞起的衣襟好巧不巧得替穗阳挡住了所有的马血。回头看身边的奴隶,他双目低垂,不言不语,不惊不怒,面无表情,仿佛崖边的一块顽石,他只是双手抱胸稳稳站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自己,狼狈不堪,双膝打颤。花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难堪。
“跪下。”花阴怒斥道。
奴隶很是听话。
“奴隶触碰主人,要受什么刑罚?”
“回长公主,左手触碰剁左手,右手触碰断右手。”管事急忙跑过来几步,颤着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