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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少见的人材,想交个朋友而已。”
展如点头道:“能与龙伯为友,这是在下的荣幸了。”
伍封道:“展兄也不必妄自菲薄,譬如展兄能一发二矢,这种射艺在下便不会。”
展如道:“水战之中,以箭矢为先。在下家传战技,都与水战有关,这一发二矢射艺是家父
亲传,却不如王子姑曹的一箭三矢,改日在下演给龙伯瞧瞧,龙伯指点指点,在下多半更有精
进。”
此时虽然已闭了城门,但他们都是大有身份的人,城兵不敢怠慢,开门放他们进城。
伍封心道:“吴国守备松弛,若换了齐国,除了国君和田恒以外,谁也不能夜间进出城门。”
二人一路上说得兴高采烈,鲍兴突然道:“龙伯,已到府外了。”
伍封点了点头,道:“咦,展兄的府第好象早走过了吧?”
展如笑道:“无妨,在下回头便是,本想与龙伯作长夜之谈,但龙伯与小凰儿故人相逢,定
有许多话要说,小凰儿一路上被冷落了,都是在下之过,可不敢厚颜进府打搅了。”
两人分手道别后,鲍兴将马车驶入府右车门,停车之后,伍封将蝉衣牵下了车,从侧门入
府。
妙公主等人正在后堂等着,见伍封携一女回来,十分好奇,向那女子看去,妙公主惊道:“迟
迟?!”待此女走近,众女仔细看时,才知此女身形姿态颇似迟迟,不过面貌却不甚像。
蝉衣向众女施礼道:“见过各位夫人。”
楚月儿奇道:“你是蝉衣?怎从卫国到了吴国来?”这丫头记性甚好,居然还清楚记得此女。
妙公主寻思了一阵,笑道:“我想起来了,这是当初卫国的宫女。”
众女之中,只有妙公主和楚月儿见过此女,叶柔等人未见过她,自然询问了好一阵才弄清
楚。
伍封暗感好笑,只觉女人与男人相比的确不同,若换了男人,早已经问他今晚在落凤阁中
有何事情发生,哪像她们见夫君带个美人儿回来,七嘴八舌地先与这女子说话询问,连夫君也
不管了?
等到众女弄清了伍封与蝉衣的关系,才问起今晚有何事故发生,不过此时也不须伍封说话
了,那鲍兴早已经进来,得意洋洋地道:“嘿,小兴儿今日是大大地露脸,用龙伯所教的绝世斧
法,一连杀了伯嚭手下两大高手,其中一个还是伯嚭的族侄,多半令伯嚭心痛得死去活来。”
他指手划脚,绘声绘色地说他如何大显身手,杀了伯宁和安嗣。
妙公主称赞道:“小兴儿真是长进了,当得上大用!”
叶柔笑道:“以小兴儿的古怪斧法,就算是在伯嚭剑下,只怕也能够对付六七十招。”
鲍兴得意洋洋地道:“不过小兴儿费了好些气力功夫,却不如龙伯一剑、不,半剑的威风。
众位夫人只怕想不到,龙伯只是这么一剑划出去,居然将一个叫越寒的家伙活生生吓死了。”
众女越发的诧异了,鲍兴仔仔细细地将今晚之事说了一遍。
楚月儿笑道:“伯嚭是否失心疯了?夫君还未找上门去,居然会自己上前挑衅,自讨没趣。”
蝉衣道:“婢子在一旁听他们小声说话,太宰说吴句卑能与龙伯交手三十招,以此便知龙伯
的剑术不如他和王子姑曹,才会上前挑战。”
伍封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那吴句卑说他曾在我面前演过三十招,伯嚭便以为是我与
他交手,怎料得到与他动手的是公主而不是我?”
妙公主笑道:“这吴句卑怎不说清楚,让我也露一露脸?”
伍封笑道:“这可怪他不得。吴句卑在楚国好丑也算是个剑术好手,居然会败在公主这娇滴
滴的美人儿手中,如此丢脸的事,怎好意思说出来?”
叶柔道:“这也说得是。”
伍封道:“要是有一天月儿和柔儿能将我打得大败,我反会高兴之极。这么想来,其实败在
美人手下,也不是十分丢脸。譬如我早被你们收拾得服服贴贴,我反而沾沾自喜,何曾有丢脸
之感?”
叶柔失笑道:“这怎能扯到一起说?”
伍封笑道:“也是,吴句卑输给了公主,那是败在外人之手,我在你们面前老老实实,那是
受制于‘内人’。”
楚月儿笑嘻嘻道:“我们怎打得过你?”
众女都笑起来,妙公主娇笑道:“别的还好说,这‘老老实实’几个字,怎也扯不到夫君身上
去。”
说了一阵话,伍封见天色太晚,命侍女收拾屋子,安顿蝉衣睡觉,自己却突然伸手,猛地
抱起楚月儿,楚月儿惊呼一声。
伍封哈哈大笑,抱着她一溜烟跑到妙公主的房中去了。
次日早上,伍封将蝉衣叫上一起用饭,道:“今日大王要出城,我可要忙得紧了,只怕要回
得晚些,你们陪蝉衣说说话,四处看看。”
妙公主道:“万一伯嚭或计然派人来接蝉衣回去怎办?”
伍封愕然道:“他们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真有人来,月儿便拿剑将他们逐出去!我倒不信
有人能从月儿手下将人抢了去。这一招叫作‘横刀夺爱’,嘿嘿,若能将伯嚭那老家伙一下子气
死,那就最好不过了。”
用饭后,伍封带着鲍兴入宫。
宫中早已经整备停当,夫差见伍封进宫,道:“王弟,寡人这次出宫对付那沈诸梁,虽是以
和为上,但后果难料,宫中、城中之事都靠你了。”他顿了顿,又道:“听说昨晚王弟大显神威,
杀了伯嚭的人,是否真有此事?”
伍封心道:“你的消息倒快。”点头道:“这次是太宰主动找微臣动手,没奈何才会大打出手,
当真是胡闹了。”
夫差笑道:“王弟这么一闹,时机却合适得很。自从上次王弟杀鲨立威之后,吴国的臣民士
卒对王弟或爱或怕,容易约束。不过姑曹向来不服人管束,这次寡人从他手下抽调了一万士卒,
心中自是不忿。寡人离城之后,姑曹容易生出事来,昨晚王弟一闹,居然活生生吓死一人。姑
曹怎会不怕?”他小声道:“姑曹与地儿不合,他们各有部众,万一大打出手,后患无穷。眼下
他们都怕了王弟,正好制约。”
伍封暗吃一惊,心道:“人都道夫差昏庸,其实他真要用心,也算得上颇为精明,这数十年
的吴王当下来,政事经验比我可强得多了。”想起叶公在国内,派人偷各县公的文书,以监视众
臣,道:“叶公此人,行事颇有异想天开之处。大王身在营中,要多带侍卫在侧,防卫叶公挺而
走险,遣高手行刺。”
夫差见他脸露担心之色,笑道:“无妨,有石番在旁,还有诸多侍卫,再说寡人身上有此‘龙
鳞软甲’,倒不怕有人行刺寡人。”他将衣角揭开,露出里面的“龙鳞软甲”给伍封看。
伍封点了点头。
夫差又道:“不过王弟提醒得是,沈诸梁的心事谁也猜不到,寡人不大放心,小施儿便留在
宫中。她身子不大好,吴人中又有许多人视她为祸水。寡人时时将她带在身边,一是不舍,二
是怕有人害她。不过这一次要应付的是沈诸梁,不敢带了她去,今早她的心疼病又犯了,王弟
要好好保护小施儿,千万不可令她有所损伤。”
伍封点头道:“大王尽管放心。”心忖:“吴国的医士无数,居然无人能医治西施的心疼之疾。”
夫差吩咐了好一阵,这时王子姑曹、王子地、伯嚭带着胥门巢、王孙雄、王孙骆等群臣都
入了宫,伯嚭和王子姑曹见伍封在殿上,伯嚭倒是笑嘻嘻打招呼,王子姑曹却是铁青着脸,气
哼哼地不与伍封说话。
伯嚭笑道:“龙伯来得倒早,老夫以为龙伯昨晚与小凰儿一夜缠绵,今日会起得晚些。”他
在伍封耳边小声道:“此女的床上本事十分了得,龙伯想是已经深知其味了。”
伯嚭这么说,其实是以为蝉衣与伍封是老相好,便告诉他曾与蝉衣共枕,故意气一气伍封。
伍封果然暗暗生气,不过他脸上却看不出来,笑道:“太宰年纪虽然高大了些,虽然体力稍
逊,不过还雄心不老,是个风流人物。”
伯嚭“嘿”了一声,脸色微微变了变,其实伍封是暗指昨晚伯嚭丢脸之事,伯嚭却以为伍封
讥讽他床上功夫不如人,在小凰儿身上一比便知道了。
大凡是个男人,最怕人说的便是自己的床上功夫不行,伯嚭虽然猜想伍封故意激他,仍是
大为气恼。不过这人城府极深,转眼间便按捺住怒气,笑道:“龙伯年少雄壮,精力当然与众不
同。”
伍封笑道:“小凰儿是在下的故人,想让她在府中再呆上些日子,太宰是否愿意呢?”
伯嚭笑道:“区区一女又算得了什么?便送给龙伯也是无妨,龙伯只管将她留下,厌倦时再
送回落凤阁也不迟。若非龙伯已经成亲,老夫还想将爱女嫁给龙伯呢!昨晚老夫向小女提起,
小女却不愿意给人作妾,只好罢了。”
这时连伍封也暗暗佩服起他来。自己杀了他一子,又将他另一子打断了脚,昨晚连杀他府
上三大高手,其中一人还是伯嚭的族侄,这人居然仍能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模样与他说话攀交
情,十分地好相与,这般老辣深沉比田恒还要可怕得多。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伍封未见到展如,问起来才知道展如一大早已带了水军出发了,是以
不在朝臣之中。
夫差向众人吩咐了好一阵,才乘车出宫。
众臣将夫差送到城北,颜不疑和任公子二人早领一万士卒在城外候着,他们二人看着伍封,
虽然没有说话,眼神中却充满笑意,自是知道伍封昨晚大大挫败了伯嚭和王子姑曹的锐气。
伯嚭乘车跟着夫差,万余人浩浩荡荡往北而去。
直到已看不见大军时,王子姑曹哼了一声,带着亲卫先走了。伍封与众臣一起回城,众臣
看伍封的眼神又大不相同了,想是听说了伍封昨晚的事,心中更加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