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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事有轻重大小,万一叶公再冥顽不灵,在下只好当机立断下手,回去再向柔儿请罪。”
吴句卑忙对楚月儿道:“月公主,这岂非助人害楚么?”
楚月儿摇了摇头,道:“叶公虽然忠义,但国事家事、公利私怨分不大清楚,驭楚国士卒如
家中仆役,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视大王为何物?若是其他的县公也有样学样,楚国三千里地
早晚会四分五裂。叶公自以为凡事以国事为重,实则有损于国而不自知,如此桀傲不驯的臣子,
杀了正好!若非看在柔姊姊面上,今日哪里用得上这么大费口舌?早一剑杀了,夫君再拿出大
王亲赐的龙伯金牌来,将大军遣回国去。”
她这番话是临走前叶柔所教,此刻她以公主的身份这么说出来,气势与伍封自然是大不相
同,听得叶公和吴句卑变了脸色,自忖此女能这么想,难保楚国君臣上下不会这么想。
伍封喜得翻了心儿,暗道:“月儿平日从不说军国大事,想不到口才如此了得!”若非身在
叶公大营,早就上前抱着她痛吻一番了。
楚月儿见伍封笑吟吟看着她,眼光中露出赞许之色,嫣然笑道:“叶公行事虽然胡涂,不过
出自一番忠义之心,便随我们到吴营走一趟可好?有夫君和月儿在,也不怕有人敢伤了叶公。”
叶公沉吟了良久,道:“就这么退兵,岂非有损楚人脸面?”
伍封笑道:“叶公灭陈之后,楚国以陈为县,眼下这陈国之地与吴地颇有交错难辨之处,是
否可与吴王商议一下这边界呢?”
叶公知道这是伍封为他找一个下台阶,心道:“灭陈之后,再议边界,如此就不违大王之旨,
只要你们不在营中,我便从边界上从你吴国划一大片地来。这些年吴国被越所迫,江淮之地便
看得轻了。”他点头道:“也好,这楚吴之界也正该商议一下了。”
吴句卑出去传令,调了一艘战船,伍封四人与叶公、吴句卑上了战船,向南驶去,圉公阳
与庖丁刀从大帐往战船上行走时故意四下里大肆宣扬,此时楚军有不少知道楚吴已不必作战,
只须议边界地域了,一个个喜形于色,若非叶公军令严厉,早就欢声雷动了。
伍封叹道:“这些楚兵离国灭陈,不仅未能回国加以功赏,又被带到吴境之上,心中多半不
大高兴。”
叶公知道他言之有理,没有说话。
快到南岸时,只见岸边立着水寨,战船如梭,火光下飘扬着“展”字大旗,水军布置得十分
严谨。
虽是夜间,叶公就着寨中的火光四下看着,面露惊色,道:“这水寨大有讲究,等闲难破,
可见展如是个了不起的将才。”
两艘小翼迎了上来,一人喝道:“楚船怎敢擅入吴寨来?”
庖丁刀在船头上道:“去禀告展司马,就说龙伯请了叶公前来,与大王商议边界和退兵之事。”
眼下吴国之人,谁不知道龙伯的大名?一船急忙入营报讯,另一船却挡在前面,不许楚船
入营寨去。
过了一会儿,便见火光映得江边一片透亮,一艘大翼从寨中出来,展如站在船头,哈哈大
笑道:“龙伯行事当真是神出鬼没,怎么忽地到了北岸,还将叶公请来?这真是意想不到。”他
见楚船上的情形,自是一眼便知道叶公被他们胁持而来。
伍封在船头上笑道:“在下这么晚跑来,是否吵了展兄安睡?”
展如呵呵道:“龙伯所到之处,便是死人只怕也要乖乖地从棺中爬出来,何况在下还未曾睡
下?在下已派人飞禀大王,一阵便会到了。”
战船靠岸,众人弃舟登岸,展如向楚月儿和叶公拱手施礼,一边引在众人往大帐中去,一
边与叶公客套道:“叶公大驾光临,当真令小将感到荣幸之至。小将营中这点布置,定不能入叶
公法眼。”
叶公叹了口气,道:“老夫只看这中军水寨,便知展司马精通兵略,二十年之后,展司马必
可列天下间十大名将之一。老夫只道吴国无甚人材,看来是想错了。”
叶公是天下间有名的宿将,展如本是说客套话,被他这么一赞,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叶
公谬赞,小将汗颜之极。吴国人材颇多,单是龙伯一人,便抵得过二十个展如。”
叶公摇头道:“龙伯是楚人,怎算是吴国的人才?这种人才唯我楚国才有,吴地是出不来的。”
这时众人入了大帐,众人分两侧坐下,将中间空了出来,留给夫差。
才过了一会儿,便听营内呼喝道:“大王驾到。”
众人都出了帐向夫差施礼,只见伯嚭、颜不疑跟在夫差身后,未见任公子,自是将任公子
留在军中守寨了。
夫差哈哈大笑,让众人起身,他跳下车,上前挽住叶公,携着他的手入帐,口中说道:“叶
公夤夜渡江而来,足见盛情。”与伍封对视了一眼,微笑点头,他听禀报说伍封带着叶公从北岸
而来,自然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又惊又喜,急忙带了伯嚭和颜不疑赶来。
众人坐下来后,不住地寒喧客套,仿佛这两军隔水相峙的腾腾杀气与大家毫不相干。
伍封道:“叶公伐陈之后,见陈地与吴境有许多相邻之处,故带大军前来,欲与大王商议拟
定边界,然后各自退兵,免得日后边界上两国为寸尺之地大兴干戈。”
不知道底细的人都大感愕然,须知此时各国攻战杀伐不断,互夺土地,一地今日属此国,
明日或属彼国,是以各国大都以城邑为准,除了晋、卫、宋、郑等国外,向来无暇理会具体的
边界,譬如这吴楚之界从来就未曾议过。
夫差虽然猜得出这是伍封的计谋,却不知就里,随口说了几句,脱口更衣,向伍封使了个
眼色,转到帐后去了。
伍封也借故入了后帐,众人自是知道他们有事商议。
伍封坐在夫差对面,先将闯入楚营之事说了,道:“叶公是个爱脸面的人,若要硬逼他退兵,
他这面子可下不来,只怕会奋勇一战,只好胡乱议一下边界,他也好引大军回国。”
夫差点头道:“他愿意退兵自然是最好不过。眼下他被王弟擒了来,是否将他一剑杀了,然
后大军过淮水而上?”
伍封心道:“若这么做,我怎对得起楚王?柔儿也不会高兴。”忙道:“这么一来,虽然胜算
颇大,但楚国定不会善罢干休,楚国地广富足,兵车万乘,为一战之利而获此强仇,殊为不智。
眼下吴国正值多事之秋,唯有西和楚、南御越,国势方能长久。”
夫差道:“王弟言之有理。是否寡人便回都去,留下伯嚭与叶公商议?”
伍封道:“若无大王在此坐镇,只怕楚人又会蠢蠢心动,楚人之所以有退兵之念,倒不是因
为微臣,而是因为大王御驾在此,慑出了楚人。”
夫差闻言大悦,他本就是个好大喜功的人,伍封这几句话正说在他的心上,心道:“若非寡
人大军之威势,你们几个人闯到楚营能干些什么?”
伍封小声道:“大王与晋齐争霸,威震列国,太宰却不及大王之万一,若由得他与叶公议界,
只怕江淮之地有半数会落入楚人之手,非得大王从中主持不可!”他的确有此担心。正因伯嚭这
人只顾私利,才会为吴国留下越国这大患来,万一叶公再使些手段,伯嚭只怕会不断退让,使
吴国大受损失,真是如此的话,自己今晚到楚营一趟就是弄巧成拙了。
夫差不住地点头,道:“王弟想得周到,寡人便多留几天,等楚人大军退出二百里外后才回
吴都,此事不可不慎。”
伍封又道:“大王命微臣守城,微臣却擅自跑到淮上来,请大王责罚。”
夫差道:“王弟今天立了大功,寡人怎能责罚你?是了,你怎么突然想到闯入楚营、擒拿叶
公?”
伍封道:“微臣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有一日擒了个奸细,竟然是吴句卑那楚军使者!这
人鬼鬼祟祟欲往越国去,微臣便担心叶公与越人同谋,欲不利吴国。心忖这事非同小可,非得
当机立断将楚人赶回去不可。”说起吴句卑,便要说自己如何装死骗他,说到装死,又只好将自
己与西施在灵岩山遇刺的事说了出来。
夫差听得脸色大变,心惊胆战之余,勃然大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加害王弟和小施
儿?”
伍封叹道:“微臣仇人颇多,心想这多半是仇人欲加害微臣,就算微臣不死,只要西施夫人
受伤,微臣脸面何存?本是这么想,今日在楚营之时,忽然想到了其中大有阴谋,原来那日刺
客是存心加害夫人,且想留微臣一命。”
夫差大为愕然,道:“小施儿深居宫中,何曾结过如此大仇?”
伍封道:“也是微臣大意,怎也料不到馆娃宫附近,居然有刺客集结。何况那日夫人是临时
起意,就算有人想行刺,怕也赶不及先到灵岩山上去。是以那日乱箭射出时,猝不及防。不过
微臣当时有些奇怪,那些毒箭都是向夫人而发,若非如此,微臣也救不到夫人。不过当时情势
危机,未能细想。”
夫差皱眉道:“这些刺客暗算小施儿,有何图谋?”
伍封道:“大王千叮万嘱让微臣保护夫人,但夫人被人害了,大王定会愤怒责罚,多半要将
微臣杀了。”
夫差道:“寡人怎会如此?”心中却想:“此言也是。”
伍封道:“刺客怎知道大王如此圣明?微臣身负重责,连一个女子也保护不了,怎有颜面活
在人世?到时候不劳大王下旨,微臣便自吻谢罪了。”
夫差脸色铁青,道:“如此一来,岂非令寡人内外失亲?这些刺客好生可恶!”
伍封道:“刺客却不是这么想。刺客见微臣是齐国质子,料想微臣不会缚手待戮,说不定会
硬闯出城,而大王忿怒之下,定会派兵追杀。吴国这些大小臣属,有的忠于大王之旨,有的与
微臣有仇,有的或会暗助微臣,还有的人会趁机夺取兵权、扩大势力,其时臣属相斗,一片大
乱。万一臣死了,不要说楚国,只怕齐国的大军也会南下报仇,吴国的士卒非北上不可。此时
吴国内外交困,君臣心思不一,越王勾践只须带着他的数千‘君子之卒’,施施然便可入吴都城
内,这大好吴国便被他唾手取得了!”
夫差听得毛骨悚然,面如死灰,道:“这……,这当真可怕之极!”
伍封虽然是如此推断,不过他故意说得凶狠了些,免得夫差哪天听了谗言,真的向他动手,
有了今日这番话,他动手之时定会三思,说不定便打消了念头。此刻见吓住了夫差,便道:“其
实刺客不了解大王和微臣,一是大王虽然责罚微臣,却不会将臣逼上绝路,二是微臣虽然胆大
妄为,却不会违抗王旨。”
夫差猛地醒悟过来,道:“王弟是说,刺客是越国派来的?”
伍封点头道:“微臣是这么猜想,只因刺客大半被微臣剿杀,剩余几人却自杀,不过有一具
尸体与众不同,是个女子,叫作鸣蜩,是落凤阁四采之一,此女以毒箭自插入胸而死,好生顽
固。”
夫差惊道:“落凤阁?”
伍封道:“还有一事须得禀告大王,刺客准备了近千枝火箭,绝非仓促之间能拿上灵岩山,
只怕是早有预谋,而夫人上山却是临时起意,刺客若非早有准备,怎能大批人预先赶到山上埋
伏?”
夫差道:“是啊,刺客怎知道小施儿会上灵岩山?”
伍封道:“刺客先就埋伏好了,只要有人在夫人面前提议上灵岩山走走,夫人久未出宫,不
免动心,微臣保护夫人,自然也要跟去,这不就乖乖地落入了刺客的圈套么?”
夫差道:“是谁提议小施儿上山的?”
伍封道:“这人自然是夫人身边的人,且甚得夫人宠爱,能说得上话。”
夫差惊道:“旋波和移光?”
伍封道:“不干旋波的事,提议上山的只是移光。微臣回府之后,故意装得若无其事,移光
自然大惑不解。微臣派了人跟着她和旋波,旋波回宫之后,便再未出去,而移光却匆匆忙忙到
落凤阁去了,想是要弄清楚究竟出了什么岔子,以致未能暗算得手。”
夫差大怒道:“这个贱人真是该死,寡人和小施儿对她十分宠爱,几乎与公主相同,居然能
生出歹念,加害小施儿!王弟是否擒了她?”
伍封摇头道:“落凤阁大不简单,微臣因急于打破楚人与越国的联手奸谋,匆匆赶了来,还
来不及找上落凤阁去。只是吩咐城中不露声色,一切装得若无其事,等微臣赶回城去后,再慢
慢对付。”
夫差点了点头。
伍封道:“此事先不要告诉太宰。那落凤阁是太宰所开,这中间有何不为人知之处还得查一
查,微臣打过太宰之子,有些私仇,到时候还请大王主持公道,免得太宰误会,以为微臣存心
要对付他。”
夫差哼了一声,道:“王弟尽管放手去做好了。”
伍封起身道:“既是如此,微臣便告退,即刻动身,连夜赶往吴都去,在外时间久了,微臣
有些不放心城中的防备。”
夫差见他不辞辛苦要连夜回城,感动道:“王弟真是忠心耿耿!你一路小心。”
伍封道:“微臣离开的事,大王不要告诉叶公,就说我替大王整备军务,脱不开身,他是个
多疑之人,见不到微臣,定以为微臣在暗中有何诡计,不敢出尔反而。”
夫差点了点头,二人一起出帐,众人见他们入内许久,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夫差让展
如带伍封回营休息,伍封向众人告辞,带着楚月儿等人出帐。
伍封小声对展如道:“烦展兄替我准备轻车,在下要连夜悄悄回去,此事仅大王知道,不可
外泄,其中原由,展兄回城便知道了。”
展如知道他行事不依常规,难以测度,派了两乘轻车,送他们四人连夜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