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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各家的事情。
陈音叹道:“在下虽然自负才能,但真正赏识在下的只有龙伯、范相国和赵大小姐三人。”
伍封叹了口气,道:“赵大小姐嫁给代王的事,在下真是意想不到。”
范蠡道:“如今代国从楼烦手中得地五百多里,域地已超过鲁国,势力不小。中山鲜虞立国
数十年,悍勇好斗,与代国友善,赵氏一族不免大受威迫,只好与代国联手了。赵飞羽的美艳
之名天下皆知,将她嫁给代王,正是以婚姻之好来于智氏和中山抗衡,不过此事必是赵无恤的
主意,与赵鞅无关。”
陈音奇道:“相国为何这样说?”
范蠡道:“赵鞅与其祖不同,赵氏诸祖中名人甚多,赵衰仁厚,如冬日之日,赵盾严厉,如
夏日之日,赵武多智,文才风流,赵鞅却是勇猛之士。赵氏自赵鞅为政之后,形势为之一变,
赵鞅合智、魏、韩四家之力,灭范氏和中行氏,拥晋阳、邯郸等强城大邑,其实力、财富已凌
驾于晋君之上,无诸侯之名而有诸侯之实。”
伍封道:“赵氏非晋国公室出身,是完完全全的异姓,赵夙、赵衰之时以异姓初立,靠亲近
和忠勤而得公室之重用和赏赐;赵盾之时赵氏虽忠于公室,但赵氏的宗族势力渐大,赵盾善于
为政,已经能参于废立、执掌国政;赵武更为不同,是个孺雅之人,借晋之国力和公室的威信
号令诸侯,行弭兵大会,减诸侯之贡,责诸侯退所占它国之地,礼事谨而文赋倡,成晋国霸业
之顶峰和数百年间最文雅的一段霸业。其后晋国公室衰弱,到赵鞅之时,赵氏便凌晋君之上了。”
范蠡道:“赵氏与秦君是同一个祖先,自周幽王时便到了晋国,晋献公灭霍、耿、魏三个小
国,赵夙是晋献公的御者,毕万是车右,晋献公回国,便将耿赐给了赵夙,魏赐给了毕万,毕
万因此改为魏氏,二人始为大夫,成了赵、魏二家之始。不过,赵魏二家挤身贵卿,却是因赵
衰和魏绛随晋文公逃亡十九年而成。韩氏之祖是曲沃桓叔,因而是晋君同宗。2”
陈音道:“单从赵鞅与诸家灭范氏、中行氏,便可知赵鞅的厉害。”
范蠡道:“其实眼下赵氏最可怕的不是赵鞅,而是赵无恤其人。赵无恤之母虽是身份低微的
翟婢女,但他的才能足以比得上当年的赵盾,胜过赵鞅多矣。最奇怪的是赵氏一族中最有才干
的两个人,赵盾之母是翟君的公主,赵无恤之母也是翟人,翟乃狄人,这二人身上都有狄人血
统,十分奇怪。”
伍封嘿然,道:“赵飞羽若为代王生子,那血统就更怪了。”
陈音见伍封脸色有异,知道他与赵飞羽之间有些名堂,打岔道:“齐国的田氏势力也大,只
怕比得上晋国的赵氏吧?”
范蠡道:“田氏比赵氏更要厉害。田氏本是陈国公子,陈宣公杀太子御寇,宣公的堂兄陈完
惧祸奔齐,齐恒公想用他为卿,陈完力辞,任为工正,以封地为氏,改称田完,成为田氏之祖,
距今有一百九十多年。田氏在齐国不比赵氏在晋,他们毕竟是外人,非齐国的世族,田完不愿
意为卿而只为工正,正是怕了树大招风,以他的势力,自不敢与齐国的国、高等世族相比,这
是他的聪明处。传到田无宇时,田氏在齐已经五世了。当时齐国栾、高两家弄权,田无宇与鲍
国将两家攻杀,田鲍分二家之邑财。田无宇聪明之极,将所分之财献给了齐景公,齐景公大悦,
将高唐大邑封给了田无宇,田氏大富。田无宇又请景公之命,将高氏逐走的群公子招回,自出
家财以赐,公室子孙无禄者皆以私禄养之,访国中贫约孤寡者供粟以生。借贷之时还以大量借
出,小量收入,贫而无偿者索性焚券不计,田无宇死后,其子田乞行事如父。其时齐景公刑重
敛厚,国人苦之,自然是视田氏为再生父母。田乞死,田恒仍依其祖父之政。田氏有田无宇、
田乞、田恒三代施德于齐民,齐民归附如流水,望之如父母,在齐国已是稳如泰山了。”
正说话时,鲍兴匆匆而来,道:“龙伯,越王后遇刺!”
众人大吃一惊,鲍兴道:“有人潜入越王后的馆舍中行刺,幸好被鹿少爷发现,王后只是受
了惊吓。”
伍封道:“那刺客是谁?快带了来。”寻思以小鹿的身手,吴国除了颜不疑、任公子、伯嚭、
王子姑曹等人外,再无敌手,因此刺客遇到小鹿,想来讨不到好去,多半被小鹿所擒了。
鲍兴摇头道:“刺客有二人,脸上蒙着黑布,被鹿少爷杀了一人,另一人并未擒到,不过被
鹿少爷赶走了,恰好小人和小阳儿奉小夫人之命,为鹿少爷送酒肴去,正好碰上刺客,险些撞
在刺客剑下。小阳此刻追了上去,鹿少爷和小刀怕王后有失,不敢离开。”
伍封惊道:“连小鹿儿也擒不住,这人的身手不弱,小阳未必是其对手,这吴都之中何来如
此高手?这人向何方走了?此刻吴都紧闭,刺客出不了城,快备车来,我去拿他。”
鲍兴道:“鹿少爷也这么说,是以叫小人来报讯,那人向东南方向而逃,小人与小阳追了一
阵,到府前才分手,不过他无车无马奔走,未必能逃很远,最怕的是刺客如果另有接应,那就
不妙了。”
伍封问道:“被杀的那人是谁?可曾认出来?”
鲍兴道:“那人是个女子,也不知道是谁。”
伍封愕然道:“是个女子?莫非是落凤阁的莠葽或萑苇?”
鲍兴摇头道:“不是莠葽。”
范蠡和陈音站起身来,道:“我们去保护王后,捉拿刺客就烦龙伯了。”
众人分头行事,楚月儿匆匆赶了来,道:“夫君,我们去捉拿刺客。”
伍封笑道:“区区一个刺客,怎劳得月公主大驾?交给为夫就行,月儿大可以留在府中休息。”
楚月儿笑嘻嘻道:“公主和柔姊姊说我是夫君的超级侍卫,只要夫君出府,月儿便得跟着当
车右。上次落凤阁未让我去,今次拿刺客理应去得吧?”
伍封皱眉道:“我看这多半是公主的主意,怕我在外面胡滚,让月儿做监视。月儿向来心思
纯净,什么话一问便知。”
楚月儿笑道:“其实是月儿喜欢跟着夫君,时时冒一点险,找人厮杀比试,甚有乐子。”
二人到了府院,鲍兴已备好铜车,将车驶出了府,向南追去,道:“适才那刺客便向这方向
走的。”
伍封奇道:“我们这府第已快在城南,刺客还往南走,莫非能越墙出这内城?幸好我整备了
城郭守戍,此刻城郭已闭,刺客也逃不出城。”
楚月儿道:“夫君,在龙伯之府南边还有一座府第!”
鲍兴点头道:“那王孙雄为龙伯新建的府第便在城南,不过龙伯没有去住,听说此府眼下正
由伯乙住着疗伤。”
伍封笑道:“好不好我们拜访一下伯乙?”
楚月儿道:“夫君这一去多半会吓住他。”
鲍兴道:“如今各国闾里管制极严,夜间怎也不敢放人进去躲藏,那刺客往城南而走,说不
定到了伯乙府上。”
这时马车到了伯乙府第附近,圉公阳从黑暗中冒了出来,小声道:“龙伯,小夫人,那刺客
到了此处便不见了,多半已入了伯乙府中。”
鲍兴将车停在巷中,伍封道:“刺客是偷偷进去,还是直走了进去?”
圉公阳道:“这就难说了,只因他入府之时,正好那伯嚭从府中出来,小人怕被伯嚭发现,
躲在了一旁,伯嚭走后,刺客便不见了踪影。小人早想进去看看,却不敢离开,既然龙伯和小
夫人来了,小人这便进府瞧瞧。”
楚月儿知道他擅长穿墙,越脊的本事却不如庖丁刀,遂带着圉公阳到墙边,握着圉公阳的
腰带,挥手将他送上墙头,圉公阳身轻矫健,得楚月儿一臂之力,立时窜了上去,解下腰带系
在墙边树枝上,滑入墙内。
楚月儿走回来,上车道:“这事巧得紧,莫非刺客与伯氏父子有关?”
伍封皱眉道:“伯嚭得了越人之贿,在朝上要议和,怎么又会与刺客勾勾搭搭,要加害越王
后?那刺客可能入府,也有可能随伯嚭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圉公阳由墙内爬出来,沿腰带滑下,到车前道:“龙伯,小夫人,府中未见
异常,只有那伯乙和他府中的人。”
楚月儿奇道:“你怎知道没有外人?”
圉公阳笑道:“那日伯乙从龙伯之府灰溜溜地搬走,那些家人小人都见过,今日所见仍是那
班人。”
伍封赞道:“想不到小阳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圉公阳道:“不过那石番也在府中,或可算是个外人吧。”
伍封道:“石番是大王的车右,又管宫中的侍卫,晚间不在宫中当值,如今落凤阁也没有了,
他跑到伯乙府上干什么?”
楚月儿道:“小鹿儿身手不弱,那刺客竟能逃了去,这石番便大有嫌疑了。”
圉公阳道:“听说石番的拿手兵器是铜殳,不过那刺客手中的武器却是一口剑。”
楚月儿道:“刺客既然在脸上蒙上黑布,自是怕被人认出来,多半是个熟人。既然怕败露痕
迹,便不能用独门的兵器了。”
鲍兴笑道:“譬如让小阳去暗杀一个人,又不能让人知道,小阳便不能拿你那支铁布,说不
定也是随随便便拿一口剑。”
伍封眼珠转了转,笑道:“那被杀的女刺客若是萑苇,这个石番就大有古怪了。今日我们不
管刺客是不是他,也到伯乙府*他揪出来问问。”
鲍兴笑道:“这就最好了,那伯乙两三个月下来,多半伤势好了,小人正好去吓一吓他,让
他再病哼哼地躺回床上去!”
楚月儿笑道:“你不是又想去扮‘鱼仙’吧?”
伍封命圉公阳去将小鹿唤来,认一认刺客是否是石番。
鲍兴将车赶到了伯乙府前,门前的家人认识他们,吓得脸色青白,鲍兴道:“去告诉伯乙,
就说龙伯前来拜访。”
一个家人飞跑进去通报,伯乙拄着杖带了十数人出来。
伯乙脸上被伍封打过一拳,眼下伤已大好,但这张脸却鼻陷嘴裂的有些不成样子,不过他
满脸的惊恐之色从残破的脸上还是看得出来,道:“龙伯到在下府上来,不知有何事指教?”
伍封问道:“城中有刺客要行刺越王后,逃到了你府上。在下是追凶而来,与你无甚干系。”
伯乙脸上更惊,道:“刺客怎会到在下府上来,龙伯说笑了。”
鲍兴道:“你这人行事胡涂,连自己的府第在哪里也分不清楚,家中跑来几个刺客也是等闲
之事,不足为奇。”
本来伍封与伯乙说话,鲍兴是不能插嘴的,但此刻他们是存心来找岔,伍封便由得鲍兴胡
说八道。
伯乙心惊胆战之下,不敢说话,向向身边的从人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人往后溜走,圉公阳
和庖丁刀闪身上前挡住。
伍封笑道:“伯兄,你莫非想派人通报刺客?要不便是派人禀告令尊?”
伯乙其实也搞不清楚是否真有刺客到了他府上,只是以为伍封存心来寻事,想派人到太宰
府*其父亲伯嚭搬了来,但他的用意被伍封一语道破,也不知道该如何分说。
伍封道:“听说石番正在贵府作客,在下前来追凶,石番眼下肯定已经知道了,居然不出来
拜见,当真是大胆之极!伯兄,烦将石番叫出来可好?”他一边恶狠狠地责骂石番,一边却对
伯乙变得十分客气,倒令伯乙有些不知所措。
伯乙心道:“这人恶狠狠到府上来,我匆匆带人出门,石番也看在眼里。石番只是个小小的
车右,虽然兼管宫中侍卫,其实连郎中也算不上。就算他是郎中令,见了这人也该立时上前拜
见才是。这人是大王亲口封的龙伯,地位与王子相若,石番竟敢妄自尊大,这不是存心招惹这
个祸胎么?”心中暗暗为石番担心,叫上一个家人,命他去将石番请来。
过了一会儿,石番背上插着一只四尺长短的青铜殳,急匆匆从府中出来,向伍封和楚月儿
施礼道:“龙伯,月公主,小人石番拜见。”
伍封哼了一声,道:“石将军好大的架子!”他本来一直称呼石番为“石兄”,此刻却称他为
“石将军”,石番听在耳中,便觉得杀气腾腾的,身上沁出了冷汗。
1弓矢斯张,干戈戚扬:出自《诗经·大雅·公刘》。
2韩氏:据《国语》,韩氏之祖是曲沃桓叔,《史记》中说韩氏是周之同姓,其后事晋,得封于
韩原,自韩厥始以韩为氏。说法虽异,但韩是姬姓,与晋君同宗却是一样的。小说中依《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