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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夷之地早晚也会有兵祸,只不知是数
年、数十年抑或是数百年之后。”
伍封道:“若莱夷被兵,我便将莱夷之民移到海上诸岛之上,以免百姓们遭遇兵祸。”
公冶长道:“眼下我们的水军虽然强盛一时,但日久难料,若是等到敌人水军盛时,海上区
区十余小岛,也不足为持。”
伍封皱眉道:“世间之事变化无穷,怎能想得那么久远?”
公冶长叹道:“人无逾虑,必有近忧,或是我多虑了些,以我看来,这大好齐国早晚必落入
田氏之手,到时候我们若与田氏一战以救国君之嗣,却会使数百里莱夷生灵涂炭,若袖手旁观
不加理会,于情于理,都不合君臣亲属之道。”
伍封点头道:“我早有这种担心,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公冶长道:“其实齐国之政渐入田氏之手,固然是田氏数代以来的手段谋划,也是齐国几位
先君视民如仇所至。就算封儿武勇无双,用兵如神,总难与田氏抗衡,其中最大的难处便在于
百姓之心归于田氏。若非封儿曾施德于田氏,哪有如今莱夷数百里地的平安?齐国的世族大姓
之中,国君一族和鲍氏日益衰弱,晏氏、国氏、高氏早已没落,封儿与国君苦苦支撑,恐怕也
维持不了多久。政不由己出,势不如田氏,如何斗得过?”
众人听他说得有理,都有些担心。
伍封沉吟道:“以外父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呢?”
公冶长缓缓道:“大丈夫处世,若时不我予,唯有两条路可行,一是退隐山野,逍遥过活,
对世间纷争超然视之,不加理会。”
伍封点头道:“其实我早有这心思,只是亲属、朋友、下属不少,国君又是自己的至亲,怎
能弃而不理?”
公冶长道:“这条路自然是太过消极了些,另一条路便是以进为退,自创家国,为亲属、朋
友、下属、百姓以及子孙后代建一个人间乐土。进则可以帮助国君、辅佐王室,退则可以安身
立命,保护百姓。”
伍封道:“我对这莱夷之地、海上诸岛苦心经营,便是为此。”
公冶长摇头道:“莱夷难守、诸岛地狭,均不足为恃。”他用手指着茫茫大海,道:“这大海
之中,碧波之外,未必再无巨岛良土,我们的水军甲于天下,正该四处寻觅善地,为子孙后代
觅一条后路。自身势大,便可以凭此入中原之地,辅助国君,万一事不可为,也可将莱夷百姓
带走,才不会辜负了他们对你的耿耿忠心。”
伍封想了想,道:“这自然是好,但我总是在想,天下的人应该都是一样的,大凡有人之处,
便有纷争杀戮,万一找到一处所在,说不定与中原相似哩!到时候还不是要立功竞业,设法取
一块封地?”
公冶长笑了笑,道:“难道封儿便没有想过自建一国?”
伍封吃了一惊,苦笑道:“自建一国?我哪有这样的本事?”
公冶长道:“封儿也不必枉自菲薄,以你的才能,未必不能征服异族之民,建自身之国度,
莱夷九族不是也被你德服了么?当年武王伐纣立国,分封四境之时,齐国只是一片荒凉之土,
如今却是兴旺繁华之极。若是我们找一片荒凉之地,施以教化,一代不成便以数代之力,变荒
土为良田,教蛮夷为知礼之人,岂非是极大的功业?”
伍封点头道:“此事想来也有趣,不过茫茫大海,要找一块沃土殊不容易。”
公冶长道:“世上之事只要有心去做,未必不成。做了虽然未必成,不做则肯定不成。”
伍封道:“外父说得是,封儿受教了。我再过数日便要到临淄城去,然后去晋国为使,恐怕
要年末才能回来,这事虽说不急,但尽早派人出去试试也是好的,自不能等我从晋国回来才着
手。”
公冶长道:“若能水性之熟,除了你和月儿外,便以小鹿儿为最好了,我看这件事由小鹿儿
去办最好。”
伍封点了点头,道:“我正要派人出海寻觅玄菟法师的下落。”对小鹿道:“小鹿儿,我派天
鄙虎、乐浪乘当你的助手,你再选些水性极精之人,乘‘大龙’余皇到海上去看看。”
小鹿知道事关重大,点头答应。
公冶长道:“天鄙虎、乐浪乘都押送‘飞鱼’余皇下月才回,正好这些天可找各族中海事熟练
的人细加询问,作些准备。”
伍封道:“海上的事我们无甚把握,一切小心为上,小鹿儿至少要带二百水军,均备上连弩
利箭,五百浆手也要带足,再带上运兵大舟一艘相随,船上除了浆手和少量水军之外,多装清
水干粮肉脯,一切顺其自然,多以飞鸽联系,权当在海上游玩便是了。”
小鹿不住点头。
列九道:“余皇速快,运兵大舟却慢了许多,若是遇到风浪,只怕容易失散。”
公冶长点头道:“此事大有可虑之处。”
鲍兴插口道:“小人倒有个办法,不知是否行得通。小人随公子远行之时,总要带上不少战
马以备更换,途中怕群马走失,两侧便用铜链相锁,再将群马置于两链之中,即使是与人交战,
群马也不会四下逃走。鹿少爷若用数条大铜链将余皇大舟的船尾与运兵船的船头相连,便不怕
被风打散了。”
小鹿精于水战,击掌赞道:“好!”
伍封拍着鲍兴的肩膀笑道:“小兴儿了不起得很,这法子极好,这样也使两船更能抵御风浪
些。”
正说话时,便见那公敛驷带着妻儿从迟迟、叶柔、蝉衣的墓地那边转了出来,远远向伍封
等人行礼。
楚姬道:“公敛驷一家大小照看墓地,每日打扫之余便自行助庖人烧火煮食,倒是十分勤快,
庖艺也还有两下子。这人在鲁国时过惯了富足生活,如今身为奴才能尽心穷力,也算是难得。”
伍封杀了市南宜僚后,因迟迟之死所带来的仇恨之念减了许多,他见公敛驷一家篷头垢面
地忙碌,叹了口气,向公敛驷招手道:“你们过来。”
公敛驷带了妻儿跑过来,伏在地上。
伍封叹道:“公敛驷,你这儿子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公敛驷道:“犬子叫公敛宏,今年还小,年底才满十四岁。”
伍封道:“十四岁怎么算小?月儿十四岁便嫁了给我!”
楚月儿立时满面通红,因公冶长这长辈在前,不好撒娇嗔怪,只悄悄伸过小手在伍封腿上
拧了一把。
伍封忍住笑,对公敛驷道:“你襄助恶人害死了迟迟,原是该死,不过你儿子却无辜得紧,
这样吧,你们收拾一下,一阵间让公敛宏随我们到主城去,在城中领一份差事,闲时在塾中学
点本事,日后立了功,我便赦他为庶人。”
公敛驷大喜,带着妻儿重重叩头,自去为儿子收拾行装。
公冶长赞道:“封儿往江南走一趟,长进了不少,处事比以往可要成熟老练了许多。”
伍封叹了口气,道:“其实这都是柔儿所教,她让我知道战事攻心为上的至理,将此理用于
家中琐事之上,便是‘仁厚待人’四个字。我这两年间杀伐颇多,迟迟、柔儿和蝉衣先后离我而
去,或是因我杀戮太重之故,只可惜老天无眼,居然会报应在她们身上。”说着,眼眶便渐渐湿
了。
公冶长叹了口气,摇头道:“封儿无须自责,其实这也怪不得你。人世间有德有罪,德者上
天便以美金膏粱以赐,罪者便会降以杀戮。若无封儿这样的人施以赏罚,上天恐怕每日降数千
个天雷也忙不过来。迟迟与柔儿她们当然不是上天责罚,说不定是天意使然,用来鞭励封儿成
就大事吧。”
众人都叹了口气。
午后众人乘舟回到主城,列九与楚姬仍然留在岛上,那公敛宏随伍封入城,鲍兴将他安顿
在陶坊中为匠人,学习伍封家中独有的须惠陶器,又交代下去,许他在闲时入塾学艺。
才回到府中,正见小鹿和鲍兴在比试武技,只见二人一刀一斧斗得甚紧,他们都是力大无
穷之辈,又是伍封教出来的,都专迅猛一路,只见刀光斧影,杀气腾腾。
看了一阵,楚月儿愕然道:“想不到小兴儿竟然能厉害至此,能与小鹿儿相若。”
伍封道:“小兴儿只是力气比小鹿大,其实他的斧法不如小鹿儿的刀法。但他禀性简单纯扑,
我让他使斧时全力相攻,以攻代守,不留余地,他便能照做,使这斧法格外猛恶。小鹿儿的武
技根底胜过小兴儿,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让他用这大梦刀时也也不留余地,他却总是出手
留三分余地,使这刀法不能尽展威势。”
楚月儿看了一阵,点头道:“小鹿儿稍稍留手,或是为了能即时的改攻为守,以策万全。
伍封摇头道:“攻守互变,攻势到了极处,实则是最好的防守。你看小兴儿全力相攻,斧法
中破绽百出,然而对手在他凌厉的攻势下,虽然明知对手大有破绽,却无法寻机反击。唉,这
或是小鹿儿性子使然,别看他终日不大说话,实则心里藏了无穷的心事。”
这时,鲍兴与小鹿儿收兵回来,向伍封施礼,伍封将刚才与楚月儿所说的道理向小鹿说了
一遍,道:“这大梦刀法唯有全力相攻,才能发挥刀中极至。”
正说时,平启兴冲冲地赶来,道:“公子想要的奇兵我们已经选出来了,那些遁者全部合选,
除了遁者外,居然只有三十人合格,其中大部分是倭人勇士,都还未成亲。”
伍封喜道:“我以为只挑得出一二十人,原来有这么三十人之多,这真是相当不错了,我去
瞧瞧。”
伍封赶到营中时,赵悦让那三十人分三排站在营中空地上,蒙猎道:“公子,除了考核水性、
负重奔跑、剑术、矛法之外,小人们还考核了他们的弩射、骑术,这三十人真是相当不错。”
伍封笑道:“你们倒是想得周到。这三十人便单独算一军,名为‘铁勇’,这次随我到晋国去,
由小兴儿直接指挥。遁者另列一营,禄秩与铁勇一样,日后我回来后再教他们一些怪异的功夫,
必有大用。遁者并非练来作剑手,而是专门应付极危急的的特别变故,非得大加训练不可。董
门能练出超等的刺客,我未必就练不出胜过董门刺客的高手。哼!”
楚月儿看了伍封一眼,寻思伍封为何不带小鹿去,转念又想,伍封实则不太喜欢小鹿这徒
弟,虽然对他也是极好,但总不如鲍兴亲厚。
伍封对鲍兴道:“将东西拿来。”
鲍兴被委为铁勇的将领,虽然只有三十部下,身份却高了不少,眼下与赵、蒙、平、招等
人都成了军中之将,十分兴奋,兴冲冲命人将身后的数乘马车牵过来,马车上放的除了有一百
多条“屈芦”长矛外,还有从越都灵台中搜到的铁刀和金甲。
伍封道:“铁勇士卒每人发长矛一支、铁刀一口和金甲一领,如此良兵正该给他们使用。是
了,府中特制的铜链也各发一条,以备急用,免得急切间觅不到绳索。遁者也各发一条,再给
铁勇每人配一面青铜圆盾。”
铁勇得到兵器之后,无不大喜,这些兵器与其他们原来所用兵器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外,
若用起来自然是威力大了许多。
晚饭之后,伍封和楚月儿坐在院中说话,伍封问道:“月儿,这些天你缠着娘亲学习用毒解
毒之法,可有所获?”
楚月儿得意地道:“当然大有所获,其实娘亲的用毒之法比计然要高明许多。”
伍封道:“娘亲有这种本事,为何小时不教给我?”
楚月儿道:“月儿也曾问过,娘亲是大有道理的。她说未曾精研解毒之术,不敢教人,免得
害了人无法去解。不过娘亲看过计然的竹简后,也说这计然非常了不起,我便将竹简留给娘亲,
暇时也可看看。”
伍封笑道:“那一篇竹简你早已经背下来,日后我若想学,便由你来教。”
正说话时,鲍兴夫妇、圉公阳和庖丁刀兴冲冲跑来,鲍兴道:“龙伯,小夫人,好不好去看
看那‘马蹄铁’?”他们都知道楚月儿不喜欢人叫她“公主”,是以府中上下的人都没有改口,仍唤
她为“小夫人”。
楚月儿心想这又是夫君想出来的东西,兴趣极高,道:“快去瞧瞧。”
伍封和楚月儿随他们到了府中马廊,却见冬雪也在。
伍封笑道:“雪儿怎么也在这里?”
冬雪道:“我本是来看小兴儿养马,正好见他们装这马蹄铁。”
小红在一旁道:“雪儿眼下对马儿、信鸽的训养十分熟悉,颇有天赋。”
鲍兴将黑龙牵出来,拍了拍马颈,让马儿躺下来,众人蹲下去看那马蹄,便见亮灿灿四个
半圆铁环钉扣在马蹄上,不仅钉扣得坚稳之极,铁环大小也十分合适,马的小腿上用软牛革做
了四个套子套在马腿上,便如人穿着革袜一样。
伍封赞道:“那日就这么说说,想不到你们还真能打造出来装上!这革套是谁想出来的,不
仅好看,还能保护马腿。”
鲍兴道:“革套是雪儿想出来的,她见我们天天忙着给马穿屦,便说既有屦,再配上革袜便
更好看了,眼下五匹龙马均是这么着。嘿,龙伯想出的这马蹄铁果然大有用处,黑龙自从钉上
这马蹄铁后,越发的精神,似乎也感高兴。”
庖丁刀得意地道:“眼下府中的五匹龙马都装上了马蹄铁,全是小人亲手做的功夫。只不过
精铁难觅,这些天小兴儿又将主城匠人找了许多,用寻常之铁打造了许多付马蹄铁,虽然不及
精铁所制,却比没有强。”
伍封道:“你们常随我出去,怎不给自己的马儿装上?”
鲍兴笑道:“我们的也装上了,还有近两百匹马也装上了马蹄铁,包括为公子拉车的那八匹
骏马在内。”
伍封的铜车平时是骖车,改为兵车时便用四匹马,再加上换用的四匹马,总共自然是八匹
马。
庖丁刀道:“日后我们的马儿都用马蹄铁,便已远远胜过其他人的马匹多了。”
伍封大喜,将他们大大夸奖了一番。
正说着话,平启和招来匆匆找来,平启道:“龙伯,我们闲了多月,甚是气闷,小人和招兄
商议,想随公子到晋国去走一走。”
伍封心想这二人若留在莱夷,只怕会因迟迟和柔儿的事闷出病来,让他们一起去散散心也
好,点头道:“如此正好。晋国智、赵、韩、魏四族中高手如云,我们一起去见识一下也好。”
又对鲍兴道:“久未骑马,这次将我的黑龙和月儿的青龙都带了去。它们有了马蹄铁,正好带它
们出去显些威风。”
鲍兴叹了口气,道:“那‘白龙’许是久未见主人之面,有些闷闷不乐,近来不大爱吃草料,‘黄
龙’却要好一些。”那“白龙”是迟迟的座骑,“黄龙”是叶柔的战马。
伍封道:“那便也一起带了去,赵大小姐也会骑马,日后在代国便不乘车了,便送一匹给她
也好,免得放在府中,睹物思人。”
平启等人自去安排,伍封与楚月儿、冬雪入了后院,见庆夫人与春雨、夏阳、秋风正在花
园亭中逗弄伍早儿,嘻嘻哈哈地甚是热闹,伍早儿才过了半岁,口中“呀呀”地叫,伍封笑道:“早
儿这名字叫得不错,这小子居然能学说话了。”
庆夫人伸手将伍早儿抱起来,笑道:“这哪里是学说话?还早呢。人都说小孩儿说话越晚,
福气却越大。”自从她得知夫差父子想加害伍封时,便十分地不开心,每日在后院与妙公主说话,
或是逗弄伍早儿,不大管府中的事,将琐事都交给公输问等人去办。
伍封道:“娘亲,孩儿学说话时是早是晚?”
庆夫人道:“你快三岁才说话,不过走路却早,颇为奇怪。”
伍封叹气道:“原来孩儿自小便是个怪物,怪不得总爱惹祸。”
庆夫人微笑道:“可惜吴国便没有你这种‘怪物’!眼下天下间混乱得紧,不是人惹祸,便是
祸惹人,一切顺其自然便了。”
这时,妙公主懒洋洋从房中出来,笑道:“夫君大人可忙得紧哩,自从回莱夷之后,我便没
怎么见过你。”
伍封和楚月儿迎上去,扶她坐在亭中暖床上,楚月儿笑道:“公主这可是冤枉夫君了,夫君
虽然忙些,早晚却时来看你,只是你一味贪睡,每每来时都在酣睡,我们不敢吵你。”
妙公主咕咙道:“不知怎地,近来却是十分嗜睡。”
夏阳向花园中侍立的侍女招了招手,立时有侍女端了大盆小盘的果蔬食物上来,放在中间
案上。
妙公主笑眯眯道:“我正觉肚饿,阳儿聪明得紧,居然能猜得出来。”
春雨忍笑道:“公主每每睡醒便嚷着肚饿,夫人才叫庖人一天到晚为你准备好食物,只要公
主一觉睡醒,便会拿上来。”
妙公主吃着果子,愕然道:“是么?”
伍封等人笑吟吟看着她,楚月儿笑道:“公主肚中的孩儿说不定是个大胖小子,不仅贪吃,
还颇为贪睡。”
妙公主想了想,有些耽心道:“这么说来,这小子长大后说不定是个大懒虫,怕会丢了夫君
的脸。”
庆夫人笑道:“当年封儿在我肚中时,我虽比不得妙儿这么厉害,其实也十分能吃能睡,与
妙儿差不多!”
妙公主这才放心,笑道:“原来如此。”
庆夫人道:“其实像妙儿这样子便最好,十分地好生养,无须太过操心。”正说话时,怀中
那伍早儿忽向楚月儿“哇哇”乱叫,伸着小手要她抱。
楚月儿忙伸手将伍早儿接了过来,见这小子笑嘻嘻地将小手向自己脸上乱摸,忍不住格格
地笑。
伍封心道:“这小子居然也颇有眼力,喜欢月儿的美貌。”笑道:“早儿了不起得很,日后娶
的老婆定是人间绝色。”
妙公主奇道:“你怎知道?”
伍封笑道:“这小子每日赖在他祖母和各位娘亲身上,小兴儿每日跑到后院十余次,早儿却
偏不理他,便知道这小子定是个好色之徒。”
庆夫人笑责道:“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怎能没大没小乱说?”
伍封忽地叹了口气,道:“其实每日呆在府中多好,可惜明日便要与月儿去临淄,再往晋国
了。雨儿,我不在时,你们四人时时陪公主说说话,不可让她顽皮。”
四燕女低着头小声答应,庆夫人见四燕女不大高兴,笑道:“府中这么多人,也不一定非要
雨儿四人来陪妙儿,你和月儿一路上也要人照应,让雨儿她们随你去吧。”
四燕女立时笑逐颜开,眼睛热辣辣地向伍封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