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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天热,早已经入了八月,这日终于到了晋国的绛都。
赵鞅、赵无恤父子早已得报,先在绛都城外相候。许久未见,赵鞅显得苍老了很多,赵无
恤也是华衣美服,神采飞扬,与当日在临淄所见朴实无华的赵无恤叛若两人。以前他是英华内
蕴,现在却是英气勃勃,看来他的身份地位高了,便多了一种随身份地位而来的泱泱大气。
伍封向赵氏父子施礼道:“老将军、无恤兄,好久未见了。”
赵鞅笑着还礼道:“龙伯这几年名震列国,老夫每每听到龙伯的消息,都是好生欢喜。”
赵无恤道:“龙伯一路上大显神威,不仅剿灭了计然和桓魋,还顺手帮助中山,平定中山的
内乱。唉,龙伯所到之处,总是精采纷呈,令人羡慕。在下的婚事只不过是私事,却累得龙伯
千里奔波,在下好生过意不去。”
赵鞅道:“那越王勾践太过可恶了,居然将主意打在燕儿身上,派了计然暗算你们,岂有此
理!这次龙伯派张孟谈将大批俘虏战车押来,令晋人大为震骇,燕儿脸上也大有光彩。”
伍封道:“我猜勾践是想对付晚辈,因而才打燕儿的主意,幸好侥幸获胜,说到底,计然和
桓魋这场祸事是因晚辈而起。”
赵无恤缓缓道:“越国未必只是为了对付龙伯,我看他们还有打算。若是他们计谋得逞,固
然大大打击了龙伯,同时还挑动齐国和赵氏为仇,又让齐国的田氏因此与齐国国君交恶,这是
一举三得的诡计。”
伍封点头道:“文种这计谋好生厉害。”
赵无恤道:“看来越国已经将灭吴之后的目标放在了齐国,吴国若灭,齐国必定会与越人交
战,难以避免。”
伍封暗暗佩服赵无恤智虑过人,心道:“赵老将军立他为嗣,果然是选对了人,日后赵无恤
必能光大赵氏。”小声问道:“桓魋的部下之中是否真的有智瑶的人?”
赵无恤叹道:“张孟谈押来的俘虏之中的确是有智瑶的人,不过这件事说出来,智瑶大可以
推脱,只说是这些人自行跑出去为盗,何况也无甚证据说明智瑶暗中支持桓魋,无法追究。”
又道:“其实就算明知道是智瑶捣鬼也无可奈何,眼下可不能与他硬来。”
赵鞅道:“我们已在城南为燕儿准备了居处,等下月大喜之时再将燕儿迎娶到赵府。”
伍封点头道:“那么在下便为燕儿守府,等婚事成后再走吧。”
赵无恤笑道:“我就怕龙伯事忙,将燕儿送来后匆匆离去,既然龙伯准备在下月再走,那是
最好不过的事。”他小声道:“既然你们在途中有人欲行加害,到了绛都未必没有人打这主意,
龙伯人生地不熟,可要小心。”
伍封呵呵笑道:“无恤兄自然不会眼看着我们被人害了,暗中必有安排,在下倒不怎么担心。”
张孟谈与平启从后面上来,向伍封和楚月儿施礼。
众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路入城。
伍封向城中四下看着,见这绛都与齐都临淄一样也繁闹之极,晋人喜宽服,乘高车,神态
傲慢,与齐国人大不相同。
马车到了城南的一处府第前,众人下了车入府,只见这座府第虽然小些,却布置得铜雕玉
饰,十分华丽,显得格外精致。
赵无恤解释道:“此府是家姊往常所用,眼下家姊出阁在即,搬回府中,特地吩咐将这府第
留给龙伯和燕儿暂住。平兄已在这府中住了数日,等候龙伯。”
伍封心道:“要是我的话,自己要另居它宅,也会选在自己家府第附近,飞羽居然选在离赵
府如此远处,倒也奇怪。莫非他随孙叔叔练剑习兵便在这里?她学了几年,赵府居然毫不知情,
想是因此缘故。”想起此女的奇特风采,恨不得立刻便能见到她。
伍封等人安置妥当之后,道:“老将军和无恤兄若有事情尽管去忙,不必理会在下。”
赵鞅笑道:“龙伯千里而来,若不相陪,老夫有些过意不去。”
伍封也笑道:“晚辈这这绛都还要打搅好一阵子,老将军若是日日相陪,岂非耽误大事?我
看在绛都虽大,晚辈即便独自在外行走,也不致于迷失了路径。”
赵鞅点了点头,道:“也好。”又道:“智氏、韩氏、魏氏眼下都在城中府第,我们晋国颇多
礼仪,龙伯若是有暇,最好亲自去拜访一下。还有一些公族大夫,龙伯派人到其府中奉上一份
礼物也好。”
伍封道:“燕儿远嫁到晋国,自不能让人轻视了,晚辈早已经准备数十份礼物,只是不大愿
意上门去应酬。”
赵无恤笑道:“龙伯实在不愿意时,在下派几个人打了龙伯旗号赴府拜访。”
伍封笑道:“在下倒有个主意,各府礼物在下派人送上去,不过还须无恤兄使人引路,致于
智、韩、魏三家,便请无恤兄派几个人在其府外看看,若他们出府时,在下便上门去拜访,这
样便少了许多罗嗦。”
赵鞅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韩虎、魏驹尚易打发,那智瑶却傲慢得紧,龙伯远来是客,
也不好得罪了他。老夫正好有事要见国君,这便去邀了智瑶、韩虎、魏驹入宫,乘他们不在时,
龙伯便去打一个转。”
伍封道:“那桓魋在路上设伏,被他逃了,也不知道是否还在晋国,我想劳烦老将军和无恤
兄查找这人的下落,若找到时,我便去对付他。”
赵无恤点头道:“这个放心,龙伯就算不说,我也会去查。哼,这人居然敢加害龙伯和燕儿,
视我们赵氏为何物?”他说得虽然平淡,语气中却含着冷澈澈的恨意,让伍封也暗觉心惊。
伍封将商壶叫上来,命他向赵氏父子叩头赔罪。商壶也不认识这二人,不过伍封叫他叩头,
他不敢不听。
赵鞅和赵无恤都不认识这人,愕然相询,伍封道:“这人名叫商壶,是巨鹿商卿之子,眼下
是月儿新收的徒弟。这人是个浑人,听说他伤了九少爷,烦请老将军和无恤兄看在月儿面上,
不与他为难。”
赵鞅愕然道:“他伤过嘉儿?老夫怎不知道这件事?”
赵无恤向伍封笑道:“原来他就是那‘老商’,怪不得!其实这是件小事,在下听说九弟说过
这事,商卿命他来拜见,在门口遇到了九弟,这人说话无礼,自称什么‘老商老商’的,九弟的
从人便大声斥责,随后有些冲突,这人拳脚颇为厉害,将众人都打翻了。九弟见是商卿之子,
上前相劝,也被他打了一拳。不过九弟是个厚道人,还特地说这是个浑人,叫我看在商卿两代
家臣的份上,不要派人捉他。在下见是件小事,便没有告诉家父。”
伍封笑道:“他在我们面前也是自称‘老商’,他自小习惯了,只好由得他,幸好无恤兄和九
少爷没有放在心上。”让商壶下堂去了。
赵氏父子先行告辞,伍封派了若干人各带礼物到各府走一趟,等赵无恤的人飞跑来报,智
瑶、韩虎、魏驹已经入宫,伍封便带上了礼物,与田力一起在三家的府上走了一趟,家中主人
不在,伍封不无须久坐,稍停了停便回府不提。田力日后要留在晋国,是以非得弄清这些卿大
夫的门户不可。
等伍封在城中转过一圈回府,府中早已经安置妥当,伍封拿块黄帛写了个短简,回到后院
交给冬雪,让她放一只信鸽回莱夷,以报平安。府中收到信鸽,自会派人向齐平公和田恒禀告
讯息。
这时鲍兴飞跑入来,道:“龙伯、小夫人,赵大小姐来了。”
伍封喜道:“我正想着去见见她,来了正好。”与楚月儿出了大堂。
便见赵飞羽带着四名侍女正站在堂前,看着天上的白云。她一身白衣,身材高佻,显得颇
为清丽不俗。
伍封上前道:“大小姐,在下正想到府上拜访,想不到大小姐亲自过来。”
赵飞羽瞥了伍封一眼,又盯着楚月儿细看,缓缓道:“龙伯和月儿容光焕发,看来剑击矛
法和吐纳功夫都大有长进了。”
伍封愕然道:“大小姐怎知道我和月儿习过吐纳术?”
赵飞羽道:“此术飞羽曾听说过,曾想向老子求教,见了关喜之后,关喜说飞羽禀赋不足,
不能习练。”
伍封见赵飞羽面色白晰,秋水般的眼眸中隐隐藏着一缕幽怨之色,令她越发地显得风致卓
然,忽地有一种将她拥体入怀的冲动,叹了口气,道:“在下早想到晋国来,可惜事情颇繁,唉!”
赵飞羽缓缓摇头,道:“飞羽早知道龙伯是个大忙人,不过龙伯终能守当日之约,到了晋国
来。”
伍封道:“可惜来得晚了些。”
楚月儿见二人都有些伤心感怀,打岔道:“夫君何不请飞羽姊姊入内就坐,这么站在堂前说
话,不大好吧?”
伍封道:“正是,我一时忘了,大小姐请。”
赵飞羽秀眉微蹙,道:“我是来看燕儿的,这便先去后院看看燕儿,一阵间再说话吧。”
伍封忙道:“我陪你去。”
赵飞羽摇了摇头,忽笑道:“此府是飞羽的旧居,我可比你熟悉!你和月儿自己去忙吧!”
带着侍女自行入内。
伍封搔了搔头,问楚月儿道:“是否我说错了什么?”
楚月儿笑道:“当日夫君与飞羽姊姊在易关时卿卿我我,飞羽长飞羽短的,可熟络得紧,今
日忽地如此客气,飞羽姊姊怕是有些不高兴。”
伍封叹了口气,道:“今日与当日易关怎会相同?当日她是闺中待嫁之少女,眼下却是未来
的代国王后!”
楚月儿也叹了口气,道:“当日夫君要是听我的,向老将军求亲,飞羽姊姊便不会答应嫁给
代王了。”
伍封摇头道:“那时候我们刚刚帮了赵氏一家,再要求亲,不免有些挟功自傲,说出去也不
大好听。”
楚月儿道:“别人说什么怎能管他,我看飞羽姊姊未必愿意嫁给任公子。夫君只是为了自己
不惹人闲话,却辜负了飞羽姊姊一番心意,徒自二人伤心不乐,似乎也是不大好。”
伍封沉吟道:“此言也有道理。”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赵飞羽与田燕儿都走了出来,伍封道:“许久未见,大小姐便在此用饭,
也好说话。”
赵飞羽摇头道:“我一阵便要回去。我今日有到此有两件事,除了看看燕儿外,还要请龙伯
今晚在赵府赴宴,龙伯正好趁晚宴与智瑶、韩虎、魏驹见见面。”
伍封道:“那我晚间便去赵府走一趟。”
赵飞羽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道:“智瑶这人狂妄自大,若有得罪之处,龙伯最好暂忍
一忍,不与他计较。龙伯虽然英雄了得,但这里毕竟是晋国的地方,还是小心点好些。”说着深
深看了伍封一眼,带着侍女走了。
楚月儿道:“看来今天这晚宴殊不简单,我陪夫君去看看。”
田燕儿道:“自从晋国六卿自相攻杀之后,齐晋两国多年来都有些仇隙,眼下赵氏虽与齐国
交好,但其他晋人却未必有甚好意,龙伯剑术虽高,仍要小心在意,免得被人暗算。”
伍封笑道:“我既然在赵府赴宴,赵氏父子自然不会让我有所闪失,其实我倒有些耽心燕儿。
虽然计然死了,谁也不知道勾践有没有另派人来捣乱,勾践和文种都是极为狡谲多智的人物,
说不定另派了高手一路跟来,譬如那乐灵在水上设伏未成,未必就这么回越国去了,不可不防。
那桓魋受伤逃走,虽然有好几个月不能动手,不过我怕他将怒气发在燕儿身上,等我走后暗算
燕儿。燕儿日后要小心一些。何况晋国赵氏、智氏、韩氏、魏氏四卿明争暗斗已久,赵氏与齐
国结亲,声势大振,其他三家未必会高兴,说不定会有人正想着加害燕儿,坏了赵氏和齐国的
婚姻。”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些耽心起来,心想这种猜测大有道理。
伍封道:“今日我让小兴儿送我去便成了。月儿留在府中,与雨儿她们一起在燕儿房中守护,
平兄带领小刀和小阳、铁勇与倭人勇士分守内院,田力兄带其余的晋人都守在前院,小心提防,
小红可要盯着老商,不要让他出去惹祸。这些天中我若是出外应酬,月儿便到燕儿房中去陪她
说话。”
楚月儿等人都点头答应。
晚间时分,伍封穿着一身黑衣裳,腰挂“天照”宝剑,由鲍兴驾车,一直到了赵府门外。
赵无恤身边带着一个童儿,与另一人早在门外候着,伍封在宋卫救赵氏一家时认得,正是
赵家九少爷赵嘉。
赵无恤与伍封寒喧了几句,皱起眉头,小声问道:“龙伯为何只带来了一人?”
伍封笑道:“我到贵府赴宴,带多了人也不好,免得别人当我们齐人都是些吃白食的家伙。”
赵无恤笑了笑,又道:“智瑶、韩虎、魏驹都已经先来了,他们可是将府中的高手都带了来!
在下就怕他们见龙伯名气太大,存心要与龙伯比试剑术。”
伍封笑道:“无恤兄尽管放心,今日就算有人指着在下的鼻子叫骂,在下也准备不去理会,
免得你这些做主人的为难。”
赵无恤愣了愣,点头道:“这样也好,既然龙伯到了府上做客,在下怎也不会让龙伯受了气
回去。”
两人说着话,一齐入府,鲍兴将铜车交付赵府家人,跟着伍封进去。
只见赵府上下火光通明,照得如同白天一样,堂下丝竹声声,大堂之上坐了不少人,正高
声说话,笑语震天,十分热闹。
伍封与赵无恤一入大堂,堂上立时静了下来,众人的眼光“唰”地扫了过来,一起盯着伍封
细看,眼光中各含着不同的神情。
伍封故意愕然道:“莫非在下今日的穿着有甚古怪,以致人人侧目?”
赵无恤笑道:“龙伯名震列国,今日在坐的各位都是晋国的重臣。闻龙伯之名以久,所谓百
闻不如一见,龙伯一来,大家自然想瞧瞧龙伯生得是何等模样。”
这时有数人走了过来,当先一人生得极为肥胖,满脸淌着油汗,笑嘻嘻道:“韩虎早就想见
见威震天下的龙伯是何模样,今日一见,果然有龙凤之姿,不同凡响。”
伍封施礼笑道:“原来是韩公,在下久仰了。”
韩虎上前握住伍封的双手,细细打量,口中不住称赞,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客套话,显得
极为亲热,又指着身后的三人道:“这三位都是晋国的高士,眼下屈居在韩某府中。这位是段规,
学问和剑术都十分高明。”
那段规生得十分矮小,站在伍封面前,高不及伍封的胸口,伍封曾向张孟谈细细打听过晋
国的出色人物,心知这段规是韩虎手下的第一谋士,相貌虽然平平,却是文武全才,剑术在晋
国堪称一流。
另两人叫申叔望和王安,都是晋国有名的剑士,伍封不敢怠慢,与三人施礼相见。韩虎道:
“韩某今日赴公宫中议事,回府后才知道龙伯亲自到过府上,却未能相见,好生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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