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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鲍兴道:“虽然恶心些,毕竟是一网打尽,我看这些蛇没有一条能剩下来……”,
才这么说,他揪住的那人忽地挥手,从衣袖中飞出了一条蛇来,向田燕儿射去。
这一下猝不及防,田燕儿惊呼一声,花容失色,伍封顺手将田燕儿扯到身后,不
料赵飞羽正在田燕儿身后,田燕儿一被扯开,那蛇便向赵飞羽射了过去。赵飞羽虽然
胆大,天性却怕蛇,惊得呆了忘了躲避。
伍封正想伸手去捉蛇,平启早闪身上来,他刚将剑插入鞘,来不及拔出,便张开
大手,一把抓住了蛇身,另一手握上去用力一扯,硬生生将长蛇扯断成两截,扔在地
上。
鲍兴大怒,手中斧头猛挥,将那人劈倒在地,眼见不活了。鲍兴口中骂道:“这
人好生可恶,先前若非小夫人心软,小人早将他劈成两截了,居然还敢作恶。”
先前引路的奸细吓得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忽听冬雪惊呼一声,道:“平爷,你被蛇咬了?!”
众人大骇,平启抬起手来,见手指上果然有蛇齿印,两行细细的黑血流下来。
楚月儿闪身到平启身边,忙道:“这灵蛇之毒难治得很,快去觅些半边莲、万年
青、东风菜……”,她研看过计然的用毒解毒之册,知道解毒之法。
却听乐灵叹道:“想不到龙伯府上也有人懂得解蛇毒。”原来他被平启打晕之后,
此刻刚好醒来。
楚月儿细看平启手上的伤,见鲜血带黑,忙解下头上丝带扎在平启臂上,以免毒
性上流,又将小红叫来,让她与田力带几个人去按自己说的方子买蛇药,顺便卖几十
斤雄黄来。又从袖中拿了个小锦盒出来,道:“幸亏月儿在吴国无所事事,配了些解
毒之药,今日可用得上了。”她拿了几撮药粉给平启服下,让人扶平启去用净水洗伤
口。
平启边走边笑道:“小人身中数十箭也死不了,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楚月儿急道:“这蛇毒甚烈,非得赶快治不可,平爷不可四处行走,洗完伤口勿
要包扎,先躺着休息。”
平启点头道:“小人这就去,免得小夫人担心。”
小红与平启走后,伍封冷冷地看着乐灵,道:“如果平兄稍有不测,在下不仅要
杀了你,还会去找勾践和文种算帐。哼,你能行刺,在下便不会么?”
他让鲍兴带了铁勇到驿馆去拿人,此刻那些小鹰已经吃下了四五条蛇,便不再吃。
伍封叫上来若干家人,命他们收拾尸体,打扫残蛇。
众人到了大堂坐下用饭,过了好一阵,鲍兴回来,摇头道:“对面的那些越人不
知道怎么得知了消息,预先逃走了。”
小红买来蛇药和雄黄,楚月儿替平启敷上药,又让人煮药给平启服下,见平启面
色红润,伤口的血色变红,点头道:“这便无妨了。幸亏我早配有解毒之药,虽不对
症,却保全了脏腑不受毒伤,这蛇毒厉害得紧。”
伍封沉吟片刻,叹道:“乐灵,在下再放你一次。本来我想请大小姐带赵府的人
四处搜寻,将你们这一伙人尽数捉拿,但念你们是奉命行事,你们回越国去吧。”
田燕儿等人惊道:“龙伯又放他走?”
伍封叹道:“其实在下也想杀他,但总是想起那日他奉范蠡相国之命送了柄‘映
月’宝剑给我,看在范相国面上不忍下手。事不过三,下次再见他作恶,就算是天给
面子也不理了,非杀不可。”
乐灵又惊又惭,道:“龙伯这番盛情,小人惭愧得紧。”
伍封让鲍兴拿些金贝给另一奸细,道:“我也不杀你,你们二人赶快走吧,别等
我改变了主意。”
乐乐与那奸细叩头不迭,抱头鼠窜,才要下堂,恰好撞着商壶捧着一鼎蛇羹上堂
来。
适才他用过了饭,想起交给庖丁刀制羹的残蛇,自跑去取来。商壶不知道这二人
是伍封放走,以为他们要逃,大喝道:“走哪里去?”
这人天生一脸凶恶之相,声音与鲍兴还要响亮,这一声暴喝,乐灵和那奸细吓了
一哆嗦,齐齐吃了一惊。
楚月儿忙道:“老商,这是姑丈放走的,不要理会。”
商壶咕咙道:“下次你们要送蛇来,先做好蛇羹,这么活生生的家伙,连平爷也
伤了。”
乐灵二人飞跑出府不提,商壶拿上蛇羹,笑道:“姑丈、姑姑,这蛇羹可好着,
要不要尝尝?”
伍封颇喜欢异味美食,道:“拿来我尝尝。”他食了一器,赞道:“这蛇羹果然不
错。”
楚月儿也尝了些,点头道:“小刀没有说错,蛇羹之鲜美与鱼羹十分不同。”
堂上其他人却不敢尝,商壶拿着转了一圈,见没人食用,笑道:“老商便不客气
了。”自坐在一旁食羹。
赵飞羽看了商壶良久,道:“这人好生奇怪,说他聪明,偏又是个浑人;说他蠢
了,又有许多见识。”
众人均有同感,不住点头。
这时,田力带人在府中各处撒雄黄已经撒到了堂前,平启裹了伤回来,他体格甚
健,虽然解毒后有些虚弱,却不愿意躺着,径走了来。
赵飞羽道:“这位平爷十分勇猛,今日若非平爷以身相蔽,捉了毒蛇,飞羽只怕
要被蛇咬。”
平启道:“小人曾得罪大小姐,被大小姐饶过一命,早该报答,今日之事是理所
当然,其实有龙伯在旁,那蛇怎能沾得到大小姐的衣角?小人当时是惊惶失措,未曾
虑及太多。”
赵飞羽奇道:“飞羽何时何故饶过平爷性命?”
伍封笑道:“大小姐可还记得当日易关之上,你箭伤任公子,几乎将他一剑刺死,
后来有人挺身相救,大小姐不忍下手,被他抱着任公子滚下关去?”
赵飞羽道:“莫非那人便是平爷?”
平启惭愧道:“正是小人,小人以前是任公子的部属,后来与董门有些误会,离
开了任公子,有次重伤欲死,被龙伯府上的人所救,才随了龙伯。”
他顾及任公子的颜面,未说任公子杀他一事。
伍封笑道:“平兄与大小姐、任公子颇有渊源,若非是他,大小姐与任公子便没
有这头亲事了。任公子曾亲口对在下说过,自那日易关中了大小姐一箭之后,便对大
小姐念念不忘,那支长箭他一直留着。”
赵飞羽愕然半晌,心道:“当日若是杀了任公子,今日又会如何呢?”向伍封看
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送了赵飞羽回府之后,田燕儿却磨磨蹭蹭不愿意回房,伍封知道她这是心有余悸,
怕房中有蛇。虽然府中上下已经撒过了雄黄粉,但她的心里却没有雄黄。
伍封笑道:“这样好了,这几天月儿便陪燕儿睡,晚间也好说话。”
田燕儿喜道:“龙伯不怕我将月儿骗了去?”
伍封笑道:“月儿聪明得紧,倒不怕有人能骗她。何况燕儿就算要骗她也是对她
好,我怕什么?”
一连数日,伍封都带着楚月儿、赵飞羽、田燕儿等人四下里闲逛,绛水、汾水、
曲沃等附近的地方都去看过。每到一处,楚月儿与田燕儿等人在野外嘻闹,有鲍兴和
商壶二人在旁,自然是花样百出。
伍封和赵飞羽却没与他们在一起,只是在一旁研习阵法,不仅将五行阵的诸般变
化应用推测出来,还对八卦阵、方圆阵、长蛇阵、箕形阵、雁行阵、锋矢阵、钩形阵、
鱼丽阵等阵形细加研习,研习出更多的应用之法来。尤其是田穰苴所创的八卦阵进攻
威力虽然比不上五行阵,却防守谨严,不在五行阵之下,又可轻易用于布营,伍封在
中山见田豹按阵形设营,知道大概,说出来与赵飞羽推演阵形,二人研究得十分透彻。
伍封本来除了五行阵外,对其它阵形不太懂,幸好赵飞羽是孙武亲传的弟子,胸
中记得若干完整的阵图,有她的指点,伍封对其它阵形的使用所悟极多,特别对五行
阵和八卦阵更有心得。
眼见到了八月下旬,离田燕儿和赵飞羽大婚之期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