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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千多帐,以每帐十人记,这便有七万人左右,这还只是按其余胡人每人三百帐计算。
速也台拍了拍手,若干胡女捧着酒肉上来,胡人这饮食与中原人大不相同,酒是
浑浑的白酒,盛在每人面前一个方型的瓦筒中,饮时用酒勺舀在面前陶碗中。肉更是
古怪,都是烤好的一只羊用木架撑在身旁,大小相若,羊头上插着一柄割肉的铜匕,
食肉时便用匕割肉食用,并不像中原人有鼎、缶等物。
伍封与众人对饮了数碗酒,只觉这酒初饮甚怪,饮了数碗后,渐觉习惯,虽不及
中原的酒醇香,却较为浓烈。商壶和铁勇都能饮些酒,只是有些不惯而已。楚月儿却
不擅饮,饮了数碗后,面如朝霞,红扑扑的十分动人,引得众胡人不住偷瞧。
饮至中途,胡弦儿由外面入帐,向伍封等人敬酒,谢他派人护送之情,她一个个
敬酒,眼光向众人脸上瞧去,微显失望之色。
楚月儿小声问道:“弦儿,你找小战么?他可没来。”
胡弦儿脸色微红,起身告辞。图罗巴夫急叫住她,要与她饮酒,胡弦儿摇了摇头,
微笑出帐。
此时天色已晚,北地又天黑得早,伍封等人按胡人之俗,在毡帐住了一晚。
楚月儿却向速也台打听胡弦儿的毡帐,速也台派了几名胡妇带楚月儿去找胡弦
儿,楚月儿与胡弦儿谈至深夜方回,回来时已经下起细雨来。这草原上雨水较少,是
以初下雨之际,伍封在帐中听见周围胡人中有不少人轻声欢呼,显是十分喜悦。
楚月儿对伍封道:“夫君,其实弦儿也想嫁小战,是以对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甚
是烦恼,千方百计要摆脱这二人。”
伍封笑道:“看来小战和弦儿这一路上暗生情愫,这小战也不说出来,若非我们
路过狼湖,岂非耽误了亲事?”
楚月儿叹道:“就怕狼主不答应。”
伍封微笑道:“他若不答应,我便死缠烂打,每日都来纠缠。”
次日一早起身,天空中细雨蒙蒙,速也台又邀他们入帐宴饮,仍由昨日的那人胡
人相陪,都十分热情。
速也台乐呵呵笑道:“这真是太好了,许多日子未曾下雨,俺们这片草原子渐渐
觉得水有些不足,不料龙伯一来,当晚便下雨,大国贵人果然与俺们不同。”
伍封笑道:“这不关在下的事,天是否要下雨,在下可毫无能为。”
速也台笑道:“至少说明龙伯是个吉人。怪不得龙伯能够尽灭狼群,占驻狼湖。”
伍封心忖必定是昨日乌托巴夫兄弟与那些胡人见了满营的狼肉狼皮,相信狼群被
他们灭了,道:“狼毕竟是畜牲,灭之不难。是了,那狼湖之地甚好,便因狼群而无
人去驻留么?”
速也台道:“狼湖附近自古只有象群、野马,南临旱海,以前胡人丁口不多,未
能占驻。以往燕齐之间有令支、孤竹等戎人之国,后来齐桓公助燕破戎,凭识途老马
以过旱海,使燕国往西辟地五百里。孤竹、令支余人逃往狼湖,没过多久尽数被狼群
噬没。从此无人敢到狼湖,若非龙伯占驻,至今仍是无人之地。本来俺们想灭了狼群,
夺取宝地,无非是有些伤损而已,但俺东胡有四族,都想要这地方,都想去剿灭狼群,
可又怕其它三族不悦,是以暂未动手,因此成了无主之地。”
饮了些酒,又吃了些肉,伍封道:“狼主,在下有个内侄庄战,素慕令外甥女弦
儿、即铁音兰兰,在下这次前来,特意为舍侄求亲,盼狼主能答应赐婚。”又让商壶
用胡语说了一遍,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面露惊色,略带不悦。
伍封让渠牛儿和公敛宏将聘礼一一搬进来,打开匣盒,光闪闪露出许多金珠玉器
青铜兵器来。宝货都是梦王姬从众女的物件中捡出来的,自然都是难得的奇珍异玩。
渠牛儿二人再打开两个大瓮,一瓮美酒、一瓮海盐,更是胡地难得之物。其余的帛麻
之类,也显得十分富丽。这些东西在伍封府上自然是不足为奇,在众胡人的眼中却珍
稀无比,看得众胡人眼热心动,大为羡慕,恨不得立即生出个美貌女儿来嫁到伍封府
上去。
速也台想不到伍封一路行程之中,居然能备如此厚聘,惊愕之下,自然也知道伍
封其意极诚。他看了看二子,意甚踌躇,道:“俺只有一个嫡亲幼妹,嫁给了代国大
相,可惜早逝,唯留下一女,俺对她十分爱惜,原不想将她远嫁,可龙伯又意之诚诚,
俺觉得这件事情……”,话未说完,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同时出言,与速也台说话,
伍封虽听不懂他二人说什么,从其神色也看得出他们是一力阻止,不要其父答应。速
也台面露不悦之色,以胡话向二子说话,二子似乎甚不痛快,言语激烈,众胡人便出
言开解,帐中一时间十分嘈杂。
伍封本想问商壶这些胡人说什么,又想身为客人,在一旁交头接耳有失大体,遂
忍住不问。
正嘈杂间,一个胡人由帐外撞进来,向速也台大声禀告,速也台面色立时凝重起
来,众胡人也一刹时都住了口,或惊惶、或激忿,大都变了脸色,帐中立时鸦雀无声。
速也台向伍封等人告罪之后,又用胡语与众胡人商议,众人七嘴八舌,也不知道
说些什么,伍封等人却看得出来,定是有大事发生。便听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十分激
动地说话,声音甚大,速也台沉吟了好一阵,点了点头。
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起身急步出帐,片刻后便听帐外人喊马嘶,脚步声甚急,似
是在招集人马。
伍封心中暗暗吃惊,向商壶瞧过去,却见商壶浑不在意,便知道胡人集结士卒并
非针对自己。没过一会儿,便听帐外马蹄声响,无数人马向西而去,声音渐弱,片刻
间便去得远了。
伍封正在心中暗赞胡人来去如风,便听速也台又向三人吩咐,这三人匆匆出去,
一阵间也带人马走了。
速也台在帐中来回踱步,过了好一阵,又叫起四人来,说了数语,这四位胡人也
匆匆出帐,一阵间又听见四队人马远去。
伍封见速也台一连派了九支人马出去,猜想必是有敌人侵犯,才会如此。看速也
台的脸色十分沉重,想来这敌人甚是厉害。
速也台缓缓坐下来,向伍封道:“唉,正巧有敌人来侵,俺等急于派士卒相迎,
倒怠慢了贵客。”
伍封见果然如此,忍不住问道:“这敌人很厉害么?”
速也台点头道:“敌人是楼烦人。中原人将楼烦、林胡称为戎人,其实与我们一
样。我们胡人分为东胡、楼烦、林胡三支,东胡最大,林胡最小,后来林胡被东胡、
楼烦所迫,地境渐小,最后一小部分并入了代国,其余的移到颇北之处,离此较远。
本来楼烦分为十余族,势力甚小,可晋国赵无恤灭代之后,因代地紧接楼烦,楼烦人
甚为恐惧,前不久楼烦十余族合并,奉答里奇为大狼主,将楼烦人尽聚一起,这势力
非同小可。东胡人分了四部,俺这一部虽然最大,但比起楼烦却是大有不如。适才楼
烦大狼主答里奇带了大军来争地,俺派了犬子出去迎敌,又派了三人分别往其余三部
东胡族人求援,只盼来得及。俺又怕犬子抵挡不住楼烦人,最后又派了四支人马出去
接应。”
伍封惊道:“既然大敌当前,狼主怎不亲临战阵,以振军心?”
速也台道:“敌人也应付,贵客也得人陪饮,俺怎可弃不龙伯不理?”
伍封笑道:“无妨,在下与狼主一起到战阵上去看看,用得着在下时,在下还可
以略施援手。”
速也台忙道:“龙伯固然是英勇,但毕竟人少,何况以龙伯的身份,犯不上为了
鄙族之事冒险,万一有个闪失,俺心下可惭愧之极了。”
伍封笑道:“狼主放心,在下手下的这些勇士都是身经百战之士,就算不胜,自
保还是大有裕余。何况贵族中勇士甚多,未必用得上在下,便跟去看看又有何不可?”
他虽然这么说,速也台却知道他一心想帮手,心中颇为感动,心忖这人年纪轻轻,
士卒又少,居然不惧战阵险恶,如此仗义,在中原人中十分少见。中原人向来当胡人
是未开化的蛮子,只盼着胡人早灭,哪有担心胡人安危的?话说回来,伍封若不是仗
义之人,也不会派人千里迢迢将一个胡人歌姬送到胡地来,那时他可不知道这歌姬是
自己的外甥女。
速也台沉吟了一阵,实在耽心战事,吩咐其他几个胡人,意思是让他们守帐,向
伍封道:“便请龙伯随俺去观战。不论如何,龙伯请勿插手,只在俺身后便是,俺的
亲卫士卒还算勇猛,当能保护龙伯周全。万一俺战败了,龙伯请自行回来,不必理会
俺等。”
伍封点了点头,随速也台出帐。速也台点了一千亲卫士卒,伍封让牛儿和公敛阳
守在毡帐,带着楚月儿等人飞身上马,提戟跟随。
一路往西北而上,急行不到二十里,便见前方胡人士卒潮水般拥回来,一个个狼
狈不堪,看那样子,前方必定是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