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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饭刚过,金风馆迎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汉。
红娘嫌弃地看了眼满脸皱纹的老头,勉为其难地换了张笑脸。
“哎哟喂,一看这位爷平常可没少吃羊腰子,当真是老当益壮。”红娘掩嘴一笑,“大爷,可有相好的姑娘?”
老汉嗯哼一声,正眼都不瞧她:“我要点倾城姑娘。”
“哟!爷,眼光挺高啊,我们倾城姑娘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见的!爷,可有这个......”
红娘手指一搓。
“哼,你瞧不起人!爷我可是天下第一盗寻香公子,什么样的美人睡不起。”
“寻香公子?”那红娘怎么看眼前这个邋遢的老头,都和“寻香公子”这么文雅的名字搭不上,正想说着老汉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岂知那老汉已自己冲上了楼。
“我大老远从西域跑过来,一心就为见倾城姑娘。你们狗眼看人低,不给我见,我自己一间间屋找去,就不信找不到倾城姑娘。”
红娘一看着老汉的阵势,就估摸着他是来砸场子的,慌忙让护卫去阻拦,那些个护卫才刚抬脚,老汉已经冲进了一间屋子。
眨眼间,那间屋子里就传出女子惊恐的尖叫声,估计是行好事被撞破。
老汉又连着搜了几间屋,前去捉拿的护卫都被扔下了楼,急得红娘赶紧找来梅姑。
“梅姑,那老汉自称‘寻香公子’,非要见倾城姑娘,又拿不出钱来,直接冲上去找人了,打扰了客人玩乐,这可咋办呢?”红娘急得团团转。
还是梅姑比较淡定,招呼人去请李护卫,又让姑娘们好声安抚被打扰的客人。
“寻香公子?寻香公子......”梅姑琢磨了几遍,心道莫不是江湖失踪已久的采花大盗?那采花大盗到现在也该六七十岁了,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采花大盗?”
梅姑点头:“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寻香公子身手了得,我们这里的护卫怕是拦不住,你还是让人去找个漂亮的姑娘好生安抚着。男人嘛,就好那一口,也不知道这老头还能立得起来不?哈哈。”
梅姑年轻时也曾和寻香公子风流过,想起那往事,脸上红晕骤起,提起裙摆就往楼上走去了。
“哟,原来是寻香公子呀,公子倒真是凉薄的人,来金风馆也不来找我,只嚷嚷着找倾城,当真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那老汉一愣,很快就镇定了。
“你这把老黄花菜,爷哪稀罕,快,把倾城姑娘送到爷怀里来。”
一直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楚渔悄悄往一间屋努努嘴,那老汉一把推开了梅姑,直接冲进了屋子,吓得莫愁大叫起来。
“你谁啊?”
正玩得起兴的耶律拉里一声怒吼:“哪来的臭叫花子,敢打扰你爷爷的雅兴,看爷今日不剁碎了你。”
紧接着,两个人就打了起来,莫愁赶紧扶着倾城往里屋闪。
楚渔笑眯眯地躲在人后,看他们打架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呐喊助威。
这一场架也没打多久,最后以耶律拉里流了一地的鼻血,落荒而逃而结束。
打架的人拍拍屁股就走了,可苦了莫愁几个,好好的屋子被打得一片狼藉,她们收拾了大半个时辰,才勉强能落脚。
第二天上午,楚渔就借口为倾城买话本,溜进了赵文昌的书铺。
楚渔这里翻一通那里翻一通,嚷嚷道:“老板,就这些破书,我们姑娘可瞧不上。”
“倾城姑娘要的话本啊,那自不是凡物,姐儿,这边请。”
店里的伙计把楚渔引到了后院,赵文昌正在揉腿,鼻子里还塞了两坨棉花,滑稽的很。
楚渔忍不住笑说:“没想到你这么弱啊,还说什么你是江湖第几大高手来着,太弱了,被那个契丹人几下子就打出了鼻血。”
“不是这么回事啊......”赵文昌连连摆手,想解释下为何流鼻血,又说不出口,只得岔开话题,“对了,你那两位朋友有了消息了,想不想听。”
“废话,你快说。”
“城门口守城的官兵有见姑娘跟着一队人马出城,那队人马持的是吴越国静王府的令。”
“静王府?怎么又是这个静王呢?”
“你认识静王?”
楚渔摇头:“听萧公子同倾城说起过,说是个绝世美男子。”
“听说是挺美的。”
“哼!”楚渔扁扁嘴,“能有我师父美么?”
赵文昌如今与楚渔混熟了,也经常听楚渔说起她的师父,知道在她心里,她师父是全天下最美最好的人,便只笑笑,也不与她多争辩。
“静王府的人抓九月和小雪做啥?难道要让她们做奴隶么?不行,我得去救她们,我的匕首还在九月那呢。”楚渔抡起袖子,就一副要启程的样子。
赵文昌连连叹气:“你这丫头,咋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呢?”
楚渔这才重新坐下。
赵文昌摇摇头:“我早就让人去静王府打听过了,听说你那朋友在静王府做了丫鬟。”
“卖给静王府做丫鬟?”
赵文昌点点头:“我寻思着,这对她们俩来说,也是个好归宿,在王府做丫鬟,吃穿不用愁,静王又没王妃,丫鬟们活也轻松,等过些年大了,再嫁个家丁,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看看。总比这一路流浪,朝不保夕,风里来雨里去的好。”
“可是......”
可是楚渔觉得给别人做仆人总不好啊。
赵文昌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她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娃,听你说好似还有一个姑娘生母早逝,生父又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这样出身的姑娘,即使回了家,也不见得好过。这战乱连年的,女子都生来不如男子贵重,只怕将来也得被家里卖了,还指不定卖户什么人家,这样还不如待在王府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至少吃穿不用愁。”
“你年纪小,还没体会过饿肚子的感觉,那是世界上最绝望的感觉。”赵文昌想起了年幼时,和哥哥两个沿街乞讨的生活,有时候,贫穷的自由身真不如给富人卖命。
楚渔没有再说话。
赵文昌也不指望她这个年纪就能理解太多疾苦,笑着掏出一块令牌:“丫头,给你长长见识,知道这是啥吗?”
这东西跟她爹留给她的兵符较为相似,只是上面刻的字不一样。
“这是兵符。”
“不错,小丫头还有点眼光。这是我从耶律拉里身上拿来的,你猜这耶律拉里是个什么人物?你绝对想不到,嘿嘿!”
这个赵文昌一到关键时候就爱卖关子,她又从来没去过辽国,对辽国的事也不了解,能猜得出么?
“爱说不说!”楚渔气得翻了个白眼。
“小姑娘这脾气真真不太好!”赵文昌盯着这兵符,笑眯眯地解释,“这是辽国北院王府的兵符,能诏令驻守在汉国边境的五万辽军,可是个宝贝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耶律拉里的真名叫耶律冲,是辽国皇族,他哥哥是辽国鼎鼎大名的耶律屋质。”
“那这兵符对你们岂不是很有用?”
“那当然!”赵文昌心情很不错,握着兵符左看看右看看。
“你能得到这宝贝,我是不是功不可没呀?”楚渔笑眯眯地盯着赵文昌,盯得赵文昌毛骨悚然。
“咳咳,你的铺子,我还能少你不成?”
“记得就好!”楚渔想了想,又假装随意问起,“你准备用这兵符干啥?”
赵文昌皱起眉头:“东西是好东西,怎么用,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若能用它骗骗辽军将领,让我们打打胜战也好哇。”
楚渔轻咳一声:“这个看在你我同为汉人的份上,我倒有个主意,可以给你们参考参考。”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懂啥?”赵文昌不以为然。
“哼!孔圣人还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虽不会行兵打仗,但我在村里也天天领着我们村的娃娃兵打架,你怎知我的主意不是好主意。”
楚渔啜了一口,对赵文昌的轻视很不满。
“我还真喜欢你这有志气的样子,你说来听听。”赵文昌拿出塞在鼻孔的棉花,说话的声音正常了许多。
楚渔学着她师父讲话时的样子,手绕在身后,缓缓地踱步:“你看你下午假扮采花大盗,也没人认出来。那你完全可以找个人易容成耶律冲的样子,然后混进辽*营,再之后还不是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来。”
赵文昌托着下巴思考片刻:“易容之术容易被熟人拆穿,不过,只要易容术高超,身形习惯相近,又模仿的好,不费一兵一卒,即可让辽军吃败战,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就是就是!我就说我这主意好,你还不信!这下你可赚大发了,赶紧让你们赵元朗多给我点钱。”
被楚渔打断思路的赵文昌皱起眉来,不满地说:“你老要那么多银子干啥?小小年纪太贪财可要误事。”
“哼,我替你们潜伏在金风馆,没银子怎么打点关系,怎么打听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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