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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会议事大厅内,作为大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平成皇帝正召开着今年来的第一次两院会议;而所谓两院,便分别是“众议院”与“贵族院”。根据昭和朝定下来的规矩,皇帝每周都至少要召开一次两院会议,听取诸大臣跟议员们的陈奏,而即使是没有召开两院会议的时候,皇帝也要不时在宫内召开内庭会议,与内阁几位重臣们一起商讨天下大事。
后因昭和皇帝晚年倦于朝政,故多交与当时还身为太子的平成皇帝代为坐朝监国。因此尽管刚刚登基不到两年,这位当了三十七年的老太子、年近六旬的新皇帝却已然掌握了作为一位皇帝的基本要领——“多听,少言”。
这次的两院会议,除了有皇帝的参加,随同的还有新任内阁首辅大臣、原高丽总督竹下D,以及内阁与两院的所有成员;自从昭和年间到现在,整整半个多世纪,还没有一位大臣胆敢无故缺席会议。
会上,皇帝听完了大臣与议员们的重大陈奏,并由内侍官速记下这些重要奏事后,如果皇帝没有什么重大的G事要宣布的话,那么皇帝就会在所有人的跪送中离开了。接下来,“御座所”的帘子便会被拉上,而内阁大臣们也会在恭送走皇帝的御驾后从偏门离去。而直到这时,议会长才终于可以在自己的位子上落座,履行他作为议会长的职责——倾听议员们的争吵,然后捡一些有营养的条陈在散会后向内阁递上去,最后再由内阁转呈皇帝审批。
以往的两院会议通常都会是这样一个流程,而今天,皇帝似乎却再等着大臣们向自己奏请一件事关国本的大事。
而就在这时,一位中年议员开口了,“臣有本启奏陛下。自陛下即位以来,上承昭和皇帝之遗志,勤政爱民,是为一代明主。然,国本未立,久之,朝中人心难免浮动,臣伏祈陛下,早立太子,以固国本,以定人心。”
皇帝面无喜怒,问曰:“朕有三子。依卿之见,谁人可承嗣位?”
其俯首对答曰,“立储自有长幼,非臣子所能言之事。陛下圣明,自有主张。”帝俯视诸臣,言道,“朕是有主张,可是朕现在想听听,诸卿家对此事都有何等看法?”那议员听言,答曰:“昔明治、大正、昭和三代,皆以嫡长而立。浩宫殿下为陛下之长子,年过而立,稳重而又待人宽厚,速有仁德之名;臣伏祈陛下效法三代先祖,以嫡长而立,以固国本。”“小泉议员的话,老臣不敢苟同!”这时,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站了出来,他不是别人,正是在高丽当了两年总督后被先帝提拔成为新任内阁首辅大臣的竹下。
其实仔细想来,区区一个议员,他怎么敢在这种场合下公然请奏册立太子的表章,这背后若无什么人暗中支持,那才真是见了鬼了。然而尽管如此,竹下却还是站了出来,他已经快七十岁了,早已是一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老狐狸,眼中只盯着那一块鲜美的血肉,哪怕饿狼再侧,鹰鹫在空,也不惧与之一碰。像他们这种大半辈子都在官场里浮沉的人,比起自己一人的荣辱,看重的更多的整个家族的兴衰。
夫太子者,乃储君也,国本也。
当成是一场朝堂博弈也好,投注押宝也好,最终却总是要支持和拥立一位储君的。竹下虽心中明白当今圣上心中最属意的太子人选是谁,却还是站了出来,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谏言道:“适才小泉议员所说,立嫡立长,虽有一定道理,但却也不尽然。自古皇帝立储以固国本,不光要看中皇嗣的长幼,更要看重其是否贤德;我大和君位,非贤德之王不可居也!兹事体大,万不可草率,此事还望陛下三思,来日召集内阁诸大臣,内庭再议。”
这时,另一个议员也站出来说话了,“适才阁老提到一个德字,下官以为,至理妥当。”他说,“臣以为,诸王之中能当此贤德二字的,惟有皇长子殿下一人而已。”好啊,这些议员们终于按耐不住,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了,在竹下看来,他们这是逢君之好,借此以谋取一己之功名、仕途;而置煌煌法理于不顾,实属投机。Z客与ZZ家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所图仅乃是自己的功名利禄,而后者则往往会最“合理化”且“最大利益化”的平衡好公与私、国与家。
“照龟井议员这话,难道其他两位殿下就都是无才无德之人吗!?身为臣子,你这话怕是有诽谤妄议天家之嫌吧?”这时,又有一位众议院议员站出来说话了,他的语气充满了对刚刚那位龟井议员的挑衅,若不是在朝堂之上,尚且还需顾及着一些朝廷的脸面,不然他早冲上去和那个龟井互相拽着衣领打上一架了。
就在大臣和议员们都为国本而争论不休的时候,御座所上的皇帝却忽然从那尊龙座上站了起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睛也根本没有在看他的臣民们,而是平视着前方。皇帝的突然站起,让议会厅里的大臣们全都止住了鸟叫,一时间诺大的议会大厅竟鸦雀无声。
就在大臣们全都低下了头,准备聆听圣训之时,皇帝先是坐回了龙座,却又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座而去。
……
“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起坐下来喝下午茶了,难得有空,就把二位弟妹一起请来了……我不会是唐突了吧?”
“没有的事,嫂嫂。正好平时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做,你我妯娌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玄月道。
“嗯……那就好……”雅子说,“看二位弟妹一直没有说话,我还以为是我突如其来的邀请打扰到你们的休息了呢……”说完,雅子微笑着,友善的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纪子。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嫂嫂这肚子也快有四个月了吧?御医是否有告诉嫂嫂,腹中这胎儿是男是女?若是能生下男孩,嫂嫂可就是你我三人中第一个为皇家诞下男丁的大功臣了。”接着,她又对一旁的玄月说:“听说明后两日内启殿下就要从八王子启程回京了,到时咱们是否也一起去接一接?”说完,她看向了雅子。雅子说:“纪子妹妹真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大殿下也正有此意,明天想要亲自去车站接弟弟回家呢。”纪子说:“是吗?真是太巧了,其实我也是因为我家王爷近来常提起此事呢。看起来不是我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而是大殿下与二殿下兄弟俩想到一块去了呢。这呀,就叫做兄弟同心,纯子妹妹你说是吧?”
玄月呷了一口茶,半低下头,微微一笑道,“兄弟嘛,自然是应当如此的。二皇嫂也别光顾着说话,若是再不饮,这杯中的茶可就要凉了。”
“妹妹说的是,瞧我光顾着说话了,差点怠慢了皇嫂的这一杯热茶。”说完,纪子端起茶杯,象征性地呷了一口。至于桌上其他的那些小点心,她更是一块也没动。
大家都是聪明人,纪子不想吃雅子宫里的东西,雅子当然也看出了她的这一心理,只不过没有戳破罢。大家都是体面人,又何必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撕破脸。她俩一个是前任外务官,一个是学习院毕业心理学硕士,可不是什么大傻子、二傻子。
至于玄月嘛,她就更不是什么小傻子了,既然皇嫂是请自己来喝下午茶的,那她就只管吃好喝好就是了。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别的什么深意嘛,就不是她想要去管的了。
翌日,同样的时间,众人相约来到了新干线皇室专列的专属站台等候启仁殿下所乘坐的那一趟专列的达到。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样高规格的接待,接到从东京送来的上谕后,启仁于陵前拜祭了先帝,便即刻启程回京了。
由于随身的行李不多,启殿下甚至没有携带奴仆,而是自己拖着箱子上了火车。“启仁见过大哥,二哥,两位嫂嫂。”启仁先向兄嫂们都问了礼,随后又才向小妹清子走了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说:“小清比起一年前可又见长高了一些了,且更漂亮了。”清子笑着说:“我都二十岁了,怎么还能长高?三哥又在哄人开心了。哎,对了,我们也别都在这傻站着了,父皇母后在宫内为三哥准备了晚宴,三哥快随我们进宫去拜见父皇母后吧,三哥离家在外,母后可甚是想念呢。”
“清子说的是,三弟,车子就在前面,大哥跟我们坐一辆,清子跟王妃们坐一辆。”秋筱宫话刚说完,一旁的清子便撒娇道:“不嘛二哥,我也要跟哥哥们坐同一辆车。”秋筱宫笑道:“后座就只能坐下三个人,你跟我们一起,你要坐在哪里呀?”清子道:“那我跟皇嫂们一起不也坐不下么?”
大殿下在一旁看着撒娇的小妹,不禁笑道:“无妨,就让大哥来为弟弟们驾车,这样我们四兄妹就能同车而坐了。”听到兄长要为自己驾车,启仁连忙婉拒道:“愚弟怎敢劳大哥亲自为我驾车,再说……”
大殿下握住启仁的手,道:“哎,三弟莫要推辞。一介车夫尚能为你我兄弟驾车,难道为兄还比不得一个车夫么?”秋筱宫抚启之背,亦道:“兄长盛情,你我二人不好再推,就依了兄长他的意吧。”
启仁没有再推,但却在随后登车之时恭敬地为长兄拉开了驾驶座的门,恭恭敬敬的请其坐上了驾驶位。汽车一路行驶,但却好像并不是奔着皇宫去的,但启仁却好似一个一百岁的老翁一般,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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