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剪径兽人组 传说的开始 （一）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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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逼迫摊主把东西亮出来，万一，真让自己捡个大漏呢？

    围观之人闻言，纷纷附和，让摊主把东西亮一亮，大家好看看到底这带有几分神秘的摊主能拿出何等的好物件。

    那摊主被众人一催，看样子也急了，口中肉包一下就噎在喉间。就见他半跪在地上，肥胖的大脸上双眼突出，一手捂着自己粗短的脖子，一手猛锤自己的胸口，满脸涨得紫红。那摊主猛锤自己胸口无效，口中发出“嗬嗬”之声，伸手向围观众人求救。

    能走到这里来的，有几个是手上没有沾染血迹的？怕是都看惯生死之人，见那摊主伸手求救，不由得都齐齐退开几步，等着这摊主噎死，说不准还可以白得几件物件。

    贺翔也随着众人的脚步退了两步，却又一顿，随即跨步上前，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个水囊递给摊主。那摊主不及道谢，便仰首猛灌。

    “呃……”一个长长的嗝自摊主胸腹之间传出，看来这肉包终于还是被摊主咽下去了。

    一阵喘息后，摊主终于缓过气来，两手颤抖的握上贺翔的右手，俩眼含泪的道谢：“谢谢，谢谢这位爷，就来小老儿一命。”

    贺翔感觉到摊主那炽热的目光和双手的油腻，心中有些不快，却也没有发作，只是淡淡的回到：“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随着他那独特的公鸭嗓音响起，那摊主打了个激灵，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般，全身的肥膘一阵乱颤，哗的一下，收回双手，在后臀的衣襟上猛搽，口里还喋喋嚷嚷喊道：“阉人！老天开眼，怎么是个阉人啊。”

    贺翔身体一震，他们身受非人的经历，最恨自己身体的缺陷被人垢诘。而这个人还是自己刚才救下的人。贺翔不禁脸色铁青，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随着贺翔的愤然离去，人群又围了过来。这些人虽然修为不算高绝，但是都是些老江湖，自是眼光毒辣：这贺翔的离去，本就是这肥胖摊主有意为之，为的应该就是省下那援手之恩的谢礼吧。这种小人行径虽让人不耻，当也证明了这老者手里的物件必定异常珍惜。毕竟，刚被气走那位，可是宫里的，能出现在这里，背后的势力不用想也应该明白。要说这老者不明白其间的关隘，那他的那一大把年纪可就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再看那踉跄着离开人群的贺翔，右拳紧握，白净的面皮有些涨红，身形微微一顿，便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众人皆以为贺翔回去，必定会找人来替自己找回场子；所以纷纷催促摊主快快把东西拿出来，好与大家早早做个了结；免得待会贺翔回来，会殃及池鱼。

    那摊主作了一个罗圈揖，也不说话，从背后解下一个满覆泥土的包裹往地上铺着的破布一扔，嘿嘿一笑道：“老规矩，货卖识家，只换粮食补给和各类药材，看得上的就来个“袖里吞金”，价高者的。”

    “袖里吞金”又称“袖里乾坤”，是江湖上做交易时的切口。为了防止交易价格外泄，给买卖双方在袖笼里以手语进行价格商讨，除了当事人谁也不清楚成交的价格，就算没有交易成功，也不会失了面子!其次，这样谈价有很好的隐蔽性，如果这轮交易不成功，别人也不知道买家的出价，这样也不影响他下一轮的讨价还价，还避免了买卖双方因谈不拢伤了和气的而破脸情况。从而避免招惹麻烦。珍惜的物件交易，除了以拍卖的方式以外，就多采用这一方法了。

    有道是：人有人路，鼠有鼠途，这“袖里吞金”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玩的转的，期间门道繁复，不赘其言。正所谓的袖儿来袖儿去，就是卖家在袖子里摸买家的手指头，嘴里得念叨:这个整、这个零儿。比如摸着两指头就是是两百，嘴里念叨这个整，再摸一个指头就是十块，念叨这个零儿。就是卖家要价二百一十块。然后买家再摸卖家手指头还价还是这程序。捏住食指，表示一;捏住食指和中指，表示二;食指和中指加无名指，则表示三;食指、中指、无名指加小指，则表示四;五指全伸，表示五;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表示六;五个手指头指尖聚拢，表示七;拇指和食指叉开，表示八;勾回食指，表示九;中指压住食指表示十。而如果数字重复，则在袖筒里晃动一下，例如二十二，就是捏住一次，晃动一次，表示二十二。

    众人听力摊主这番说辞，心中更是有些期盼，寻常的物件哪里用得上这般的阵仗，口里却是不愿放松，直道要先让摊主把物件取出，让大家过过眼。

    那摊主却是不慌不忙的伸出两根肥嘟嘟的手指，指了指地上的包袱，又回过来戳了戳自己的心口，才开口道：“落地见钱开，袖中密音来，如何？”

    众人明白，那摊主的双根手指，指的是有两类可以交易的东西，一是地上的物件，二是心里有消息可卖；闻言，皆允。

    摊主见众人皆应允，便不再多言，反手从小腿处拔出一把匕首。这匕首寒光四溢，一见就知道锋利异常，就这匕首放摊上也能换上百两黄金。摊主用着匕首敲打着满是泥土覆盖的包袱，一阵黄土飞扬，噗噗之声传出。

    围观之人都以为那摊主是要用匕首划破包袱，取出要交易的物件；但那噗噗之声入耳后，便发现自己错了，还错的离谱。

    不对，错的离谱的是那摊主。这世上败家的不少，但像这摊主这般败家的，还真是少见。原本以为那包裹物件的只是一匹铺满黄土的布料，谁曾想那匕首划上去，只是震掉了上面满覆的灰尘，那布匹居然没有一丝破损；再等到那噗噗之声传出，眼尖之人率先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布匹，而是一张完整的兽皮，一张黑鳞满布的兽皮。

    见到这张完整兽皮，几个识货之人已按奈不住，上前几部便想确认一下是否真是自己心中所想。几人跨出两步才发现，不光自己有此想法，看来识货之人不少，心中更是对摊主手里的东西充满了期翼。几人对望一眼，不由的都放慢了脚步，生怕自己表现出急不可耐的神情，让摊主看出了深浅。

    那摊主“嘿嘿”一笑道：“不要慌，不要慌。小老儿这里一共有七件事物和一个消息。您几位可以先出个价，咱们再开包袱，也是不迟的。”

    围观之人一听，纷纷吸口凉气。这摊主居然要买家先出价后开货。这类交易，叫“凤凰点头”：没见着正主，便要先掏本钱；本钱够了，才有资格掌眼识物，看上了再进行谈价，若看不上，先掏的本钱不退。一般这种买卖多在密地拍卖会上出现，已检验参与拍卖之人的资本是否够雄厚。而这摊主也这样做，就让众人觉得风险有些大了。要知道，万一摊主口中的那七件物件或是消息都不值价，那先前出价之人可就丢大脸了；当然，这摊主也戏弄大家的嫌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上前的几人都是老江湖，心中略一盘算，便都有了计较：“这摊主用来包物件的兽皮该是猪婆龙兽的外皮，此皮坚韧异常，是做护甲的极品材料，平日里也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却被用来包裹东西；那包裹里东西的价值岂非更在这兽皮之上！再则，这里有如此多的人，摊主若要想耍诈，必然也是跑不掉的。”心中有了定意，几人对视一眼，便像那摊主问道：“这位摊主，我们出钱，租借一座密塔，可好？”

    此言一出，围观之人便大声喧哗起来：“那怎么可以。我等还要掌眼收物。你们怎可如此？”

    原来，在这里的三大皇商根据交易场布置的阵法，共同研发了一种宝物——密塔，也就是简化了的交易场，此塔带有隔绝神识与声音的禁制，在里面进行的任何事情，塔外之人都无从得知；当然，要是遇到法力高绝之辈，那这点禁制是起不了作用的。而此塔也只能同时供十人入内，也不具备交易场所拥有的警戒和防护功能。就算这样，这密塔也是价格不菲，每租用一次，就需要下品灵石九块，恰好是除开主事人或是拍卖人后，每人一块。这灵石本是修行界所用的货币，但是凡人世界也有收藏，每块下品灵石，都可换取百两黄金。而密塔每次只能使用一个时辰，时间一到，密塔自会飞回三大皇商的驻地。所以，其租金着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这几人如此提出，无非是想合力吞掉这摊主手里的宝物，余下之人哪里肯干。当下有一黑衫罩体的之人站出来说道：“那密塔可以进去十个人，你们才五人，加上摊主也才六个；你们想独吞不成？”

    “其他几位，胥某人不清楚，但是按老摊主所言，要换取粮食补给和各类药材，鄙人可以马上拿出十万米精，尔等……嘿嘿”几人中的一位身着青色绸衣的中年人冷笑道。

    “十万米精！”大多围观之人都惊诧的呼叫出声，如此大手笔，在正经的交易会上也可以有一席之地了，哪怕这一席是在角落里，也不是他们这些零散小户可以进入的。

    人群里有三人走出，其中一人正是刚才开口质问的黑衣人。他口中讥笑道：“十万而已！”转而向摊主问道：“吾有各色药丸七万八千，够否？”

    另两人相对一笑，其中一人嘴角微微张阖，径直向老者施展传音之术，但见那摊主，不住的点头，便知这两人也不简单，若非修士，也是已经跨入修者门槛之人。

    最先开口的青衣人，干咳两声，开口道：“现在还可以进一位，可还有人？”

    余下之人，纷纷叹气，只怪自己财力不足，无缘可见摊主的宝贝。半炷香后，见摊位前没有再出现新的竞争对手，青衣人便从怀中掏出一座玲珑小塔，众人一看，正是那密塔，看来此人是早有准备。

    青衣人拿出密塔，却微笑不语，众人也是眉眼通透，各自从身上掏出一块下品灵石，交予其手。青衣人收起灵石，右手一抛，那密塔在空中滴溜溜旋转几圈，每转一圈便涨大一圈，片刻时间就变成一座长宽约五丈大小的六角小亭。此亭，青瓦赤柱，白墙黑裙，六面雕花窗分别雕印着龙、虎、豹三兽与凤、鸾、玄三禽，颇为气派。

    青衣人当先跨入密塔，待那老摊主紧随其后进入密塔，其余之人也跟着鱼贯而入。最后，密塔那扇墨绿大门缓缓闭合，把一切都隔绝开来。塔外，仍有部分好奇心浓郁的人流连不去，期望可以等到这几人离开后，自己还能否可以有机会。

    酉时一刻，云停风息，金阳坪顿时热闹起来，以日冕为中心的各类小摊瞬时扩大了三四倍，方圆近二十里的范围内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嘎吱”，密塔的墨绿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肥胖的身影从门缝里挤了出来。留在塔外等着捡漏的人，一见这情景，便想围上去探听一番，无奈这摊主看似年老而肥胖，动作却是利索异常；没等这些人靠近，就见他一蹦一窜之间，就已消失在人群之中。众人面面相觑，暗骂老者奸猾如狐，看来这番等待是白等了。不过，那些交易的人应该跟着会出来了，看看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点什么信息不。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围的人群开始有些骚动了。这看着已近酉时三刻，里面的人还没有一个出来，着实有些奇怪了。

    又等了半刻钟的时间，那密塔突得光华一绽，虚化起来，随即一阵震动，急速缩小，还原成拳头大小，伴着一缕光华疾飞而走。当众人的眼光从飞远了的密塔转回密塔原来安置的地方时，是又惊又奇，还有几人憋不住发出了几声“噗哧”的笑声。

    就见那空地之上，七个光猪一般的人按照北斗方位端坐，同样光猪一般的一头牛角妖怪占据了第六星“开阳”边隐星“辅”的位置。这七人一妖尽皆被人洗劫，全身上下连毛都，没给他们留下一根，末了还给禁制住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出了八样造型。自天枢位起，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珈趺而坐，分别手持智吉祥印、金刚界自在印、九品印、药师如来根本印、宝生三昧耶印、天鼓雷音如来手印、不空成就如来手印；位于隐星“辅”的牛角妖怪也是五心朝天，则手持尊胜佛母的尊胜空印。这七人手持七大如来手印，一妖手持长寿三尊中尊胜佛母的手印，体态端正，坐姿严谨，咋看去光是这坐姿与手印就非一日之功，要不是几人脸上那痛苦和愤怒的表情，还真会让人因为这几位已经“立地成佛”了。

    有几个胆大好事之徒，见到此景，蹑步上前，欲看个端详。几人走近后，打眼一看，不由脸上肌肉抽搐不已。远处观望之人，以为几人中了什么暗招，正要呼喊，那几人却指着身受禁制的人、妖，放声大笑起来。

    众人好奇，皆近观，观者皆笑；一人手指牛妖额头，众观之，鸟兽散去。

    只见这七人一妖的胸腹之间都各有文字，在烈日的照射下显得是金光耀目，那字却是如稚童涂鸦一般写的东倒西歪，仔细辨认之下，才看清居然是佛教禅心的八不动（所谓八不动是：不为财动、不为情动、不为名动、不为谤动、不为苦动、不为难动、不为力动、不为气动）。

    这“八不动”随着其胸腹起伏，再配上充满愤怒和哀怨的表情，看得众人都是为之捧腹。直到看到那牛妖额头上的文字，众人皆想起这段时日，进入金阳坪的几支小商队传出的消息：他们在赶往金阳坪的路上遭遇了强盗；货物里的所有补给物资都被洗劫一空；但奇怪的是，那些价格不菲的密图、典籍以及随身的兵刃却都没有被劫走。其中有支小商队，专门收购秘境里的遗宝，带了大量的银票和不少的灵石，那些匪徒却好像不屑一顾，只是收尽了商队里所有的粮食补给，最后，那匪首还骂骂咧咧的给其余二名匪众点评说，他们商团就是个穷鬼，气得商团首领跳起来和其争论。面对掏出大把银票和一小堆灵石的商团首领，匪首淡淡的回了句：你很勇敢，但是真的很穷。便带领两名匪众扬长而去。

    所有被打劫过的商队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所有成员，包括那几头拉车的犀马也未能幸免的在额头上被几名抢匪提上来佛家的偈语。

    难道，那些劫匪是佛家的人？

    但是，没理由啊！佛家宣扬尽善避恶，怎可能去做这打家劫舍之事？再说了，相传远古时代，神圣之战，号称身毒创世神的湿婆神与中土道德圣人以昆仑山为注，赌战一场，败后让出昆仑山，才有了现在的昆仑墟；后世有弟子准提道人开创大乘佛教，，接引道人创小乘佛教而入圣，传道身毒之下迦毗罗卫国王子乔达摩.悉达多，由燃灯古佛在菩提树下点化，成为佛家第三位圣人，始创佛国，改国名为“天竺”。是以佛家居于湿婆神之地，与其有约不得入进昆仑，故千万年来，昆仑墟未见有佛家踪影。那又何来佛家剪径之说？

    虽然，有关劫匪之事疑点重重，但是有商队被劫总是事实。现在，就连有着数千高手聚集的金阳坪也发生了劫案，且匪徒们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佛家的典籍言论，又怎能让大家不起疑心呢！

    不过，在那牛妖大额头上的题字却给了所有人一份答案。那牛头上有着两行娟秀的小字：“人熊崛起，打劫有理！”

    无论这剪径的匪徒是否是佛家，但他们都已经犯了众怒；在秘境里杀人劫货的不是没有，但是做的如此嚣张的，这还是头一遭。所以众人得知密塔事件与那三个劫匪有关时，便纷纷离去，或放出消息，或找寻自己的同伴，都准备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三名剪径小贼。